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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向?我想。

由取向一词,我联想到的是家务。我无动于衷地机械般长期操持的各类家务劳作。做饭、购物、洗衣、育儿,这些恰恰便是取向,绝非其他。哪怕闭着眼睛也能做好这些事情。因为这只是既定路线。按动规定的按钮,拉动规定的拉杆。这么一来,现实就仿佛翻动书页般不断流向前去。雷同的身体运动方式——就是普通的取向。于是,我就像鞋后跟不断被磨损一般,被取向性地不断消费。为了对此进行调整和冷却,每日的睡眠必不可缺。

果真如此吗?

我再次仔细阅读那篇文章,心悦诚服。对呀,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那我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我被取向性地消费,为了调整这偏颇而睡觉。每日周而复始。早晨来临便睁眼醒来,夜晚降临便上床睡觉。周而复始的尽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会存在某种东西吗?不,我认为什么都不会有。大概什么都不会有。只有取向与修正,在我体内进行无休无止的拉锯战。

睡眠之类的我不需要,我想。哪怕因为失眠导致我丧失“存在的基础”,哪怕会因此发狂也无所谓,我不在乎。我这样想。我可不愿被取向性地消费。那不是我追求的东西。假如为了纠正那取向性消费带来的偏颇,睡眠便要定期来访,要求我付出一天的三分之一,我可不要那玩意儿。我自有办法。我看书。我不睡觉。

如此下定决心,我走出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