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4/5页)

“是的。”

“那么,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找到斯隆先生的家人。所以,你们的人发现的任何线索,比如这上面的”——他指着“时间顺序”布告板——“联邦调查局也得知道。”

房间里的其他人,包括莱斯·齐平翰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那样的话,”丽塔说,“应该是双方面的交易。我现在能派一名记者到联邦调查局纽约办公室去,检查你们收到的所有报告吗?”

哈夫洛克摇摇头:“恐怕不可能。有些报告是绝密的。”

“正是如此!”

“听着,各位。”哈夫洛克意识到房间里越来越多的人注意自己,很明显在努力保持克制,“我认为你们没有完全认识到我们面对的是犯罪。任何有知识的人都有传递线索的法律义务,在这件事上,就是向联邦调查局传递。做不到的话也是犯罪。”

很少有耐心的丽塔反对道:“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们一直都在做调查,知道是怎么回事。”

帕特里奇也说:“我该告诉你,哈夫洛克先生,我以前跟联邦调查局合作过几次,你们的人因为无节制的索取且从不回报早已声名狼藉了。”

哈夫洛克严肃地说:“联邦调查局没有义务回报。”他先前的克制已经消失了,“我们是政府机关,背后有总统和国会的权力支持。你们在这里所做的只是在为自己树敌。好吧,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任何人隐瞒消息妨碍了官方的调查,将会面临严重的指控。”

齐平翰认为是时候介入了。

“哈夫洛克先生,”新闻部总裁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们绝不是触犯法律的人。但是,我们可以自由地进行任何调查,有的时候我们甚至做得比你所说的‘官方调查’更成功。”

“在这里真正进行的,”齐平翰接着说,“是‘记者特权’。我承认其中有些灰色地带,但是,更重要的是记者能够调查,并且能保护自己的信息来源,除非法律另有规定。所以你看,如果我们允许你第一时间获得收到的所有线索,那就侵犯了我们的自由。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们欢迎你来这里,但是对你的许可是有限度的,有一条线你是不能越过的——就是那儿。”他边说边指着会议室门口。

“好吧,先生,”哈夫洛克说,“我不确定能完全同意你说的,如果我把整件事报告给局里,你不会介意吧。”

“一点儿都不。我肯定他们会告诉你,我们是在权力范围内行事。”

齐平翰没有说的是CBA和其他新闻机构一样,会自行决定披露的信息内容,哪怕这样会激怒联邦调查局。他知道新闻部的大部分人都有同感。至于可能的后果,如果出了什么事,电视台会处理的。

哈夫洛克离开去打电话之后,齐平翰告诉丽塔:“给大楼管理员打一个电话。把这几个办公室的钥匙拿来,把门锁上。”

在帕特里奇办公室的角落里,他打开录音机,对斯隆进行了采访。帕特里奇很快地回顾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更详细地重复了之前问过的问题,但没有发现新线索。最后,帕特里奇问道:“你还记得点儿什么吗,克劳福,哪怕是在你的潜意识里,是你需要仔细回想的,或者是与这起事件关系含糊的事情?有没有你曾经怀疑过,然后忽略的小事件呢?”

“你昨天问过我了。”斯隆若有所思地回答。他对帕特里奇的态度在过去的24个小时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变得更加友好了,另一方面,斯隆对帕特里奇也少了几分戒备,甚至在精神上依赖他,这是斯隆之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是,斯隆几乎是百般恭敬,似乎把哈里·帕特里奇看作找回杰茜卡、尼基和他父亲最大的希望。

“我知道我问过,”帕特里奇说,“你答应过会好好想想。”

“呃,我昨晚想了,可能有一些事情,但是我不能确定,只有模糊的感觉。”斯隆尴尬地说。对于模糊的不成形的想法,他很不习惯。

帕特里奇催促道:“说下去。”

“我想,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好像有过被跟踪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发现有人在监视我家之后才这么想的。”

“不会的。所以,你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在哪里,什么时候?”

“问题就在这儿。太模糊了,有可能是我想象的,也许我感觉必须得发现一点儿什么吧。”

“你觉得这是你自己的想象吗?”

斯隆犹豫了一下:“不,我不觉得。”

“再详细说一说。”

“有时当我开车回家时,我有被跟踪的感觉。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在CBA新闻内部有人在暗中观察我。”

“这一切持续多久了?”

“可能一个月?”斯隆摊开手说,“我就是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在编故事。但不管怎样,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不知道,”帕特里奇说,“但是,我会和其他人讨论的。”

后来,帕特里奇打出来一份采访斯隆的摘要,并钉在会议室里“杂项”板上。然后,他回到办公室,开始了所有记者都熟悉的“打电话”流程。

在他面前是一本打开的私人“蓝皮本”——里面记录着他在世界各地认识的人,这些人以前帮过他的忙,而且说不定还能再次帮忙。“蓝皮本”里还有那些反过来需要提供信息而他帮过忙的人。新闻业充满了借和贷——在现在这种时候,就需要贷方。而且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接受电视新闻的请求,这一点也帮了不少忙。

昨晚,帕特里奇已经根据“蓝皮本”列好了今天要打电话的名单。这些名字中包括在司法部、白宫、国务院、中央情报局、移民局、国会、几家外国大使馆、纽约警察局、渥太华的加拿大皇家骑警和墨西哥司法警察局的联系人,还有一位犯罪纪实作家和一名代理团伙犯罪案的律师。

接下来的电话大都是低调的开场:“你好,我是哈里·帕特里奇。我们有阵子没联系了。只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然后会询问对方爱人、情人和孩子的情况——帕特里奇也记着这些人的名字——继续着私人通话,接下来自然地转到眼下的情况。“我正在调查斯隆家人绑架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或者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问题会更加具体。你有没有听到对绑匪身份的猜测?你认为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干的吗——如果有,是哪里的恐怖分子呢?听到过什么传言吗,哪怕是觉得最不可能的?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能打给我吗?

这是常规做法,有时会很单调乏味,总是需要耐心。有时会有所收获,偶尔得到延迟的消息,但通常是一无所获。从今天打电话的情况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但是帕特里奇事后觉得最有趣的对话,是和代理团伙犯罪的律师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