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31(第2/2页)

米歇尔曾在他的这位战友的带领下去过后者住在凡尔赛的父母家。那位年轻的太太虽高雅但却有点干瘪,丈夫是个中年人,酷爱照相,他每天都在他暗房的脸盆和沥水器皿之间度过。太太对米歇尔很好,但是我不知道这位女主人身上有什么生硬和紧张的地方让米歇尔感到不安。有一天,他被邀请前去吃饭,他发现X先生在花园里,脚上裹着纱布。脚扭伤了,是一次小意外。仆人前来禀报女帽商送来一顶帽子让太太试一下,她离开了X先生和米歇尔一会儿。X先生微笑着说道:

“我的暗房在地下室,楼梯挺陡,而我又习惯了手里拿着易碎物品下去。幸好,我往下伸脚时都挺小心的。昨天,我一脚踩空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的左手没拿东西,要不然我就无法抓到扶手,非摔下去不可。我只是扭伤了脚而已,但是,当我硬撑着站起来时,我发现有人在楼梯脚踝高处拉了一根铁丝。别以为她真这么喜欢您,不是的。她有一个情人,您给用来做他的幌子了。”

女主人走回来了,帮着她丈夫拄着拐杖走进餐厅。那顿饭吃得很拘束。此后,米歇尔去的次数就减少了。

赌钱输的数目不大时,多次都由米歇尔-夏尔给补上。一八七四年八月,他输了个精光。时间很紧迫,必须立即还清这笔所谓关乎颜面的债务,于是,米歇尔连忙往马雷街拍电报,顾不得害怕电报被他母亲截获,毕竟数目太大,无法向诺埃米隐瞒这又一次的越轨行为。当天晚上,米歇尔接到回电,只几个字:“无法解决。”

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了,萨利尼亚克·德·费奈隆同他一样手头拮据。一八七四年八月十七日的那天晚上,离他满二十一岁仅有七天,米歇尔仔细地穿好便装,亲吻了一下他的护胸甲和头盔,如同一个准备还俗的和尚吻他的袈裟一样,然后便赶往凡尔赛火车站搭上那趟差一点要了他父亲命的开往巴黎的火车。和平恢复之后,护照已不再是个问题了。他在圣拉扎尔火车站上了开往迪耶普的火车,从迪耶普登船前往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