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农场生活(第3/4页)

我很喜欢和Chupapoyas在一起,希望他能陪我走完全程。我们准备在下游300公里处的一个老的金矿营地休整,在这里我可以通过无线电跟迭戈联系让他知道我一切很好。我想这种先进的设备是Chupapoyas从没接触过的。

我打开驱蚊剂,Chupapoyas举起手阻止我。他迅速靠岸从树上采了一些叶子,涂抹在自己身上,又采了一大把递给我让我也涂抹在身上。他捏着自己的鼻子指了指驱蚊剂。我猜他是不喜欢那种气味。那些叶子是一种天然的驱蚊剂。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他经常会指着岸边的各种动植物教我认识。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原本最后一天我准备跟他告别,但是令我惊喜的是,他会继续做我的向导,会跟我在一起待更久的时间。我本以为向导是每7天就轮换一个。我很高兴他能继续陪同我,但如果交流上再畅通些就更好了。我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便早作安排。

当我们到了金矿的时候,有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拿着来复枪走来走去。Chupapoyas说了句:“坏蛋”。

这个矿很原始,里面的工人看起来有点神情呆滞而且健康状况较差。

Chupapoyas领我见到了矿主。矿主允许我使用了无线电。一阵杂音之后,我和迭戈联系上了,我告诉他一切都很顺利,我很喜欢Chupapoyas做我的向导。迭戈于是要求和Chupapoyas说话,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然后迭戈告诉我Chupapoyas愿意陪我完成余下的行程,唯一的要求是我要负责他返回的交通。我当然很愿意如此安排。

通话结束后我们尽快离开了这个金矿和那些拿枪的男人们。我怀疑要是一枪把我嘣了让我漂河里,他们肯定会很开心。

接下来的一段我们进入了更为开阔缓和的流域,水流的下行动力已经不足以推动我们的船。要不是每天写日志,我都已经不记得走了多少天多远距离。

我还是很享受我的旅行,尽管开始逐渐有些疲态。我开始想念父母,想着他们是否安好,很希望能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我很好。去越南的那2年对他们已是煎熬,现在又是再一次的漫长等待。我有预感我肯定能顺利完成这次旅行。

我开始有些急于结束这个旅程,但是转念一想,我以后不可能再次来到这里,这里的所见所闻,以及这里特有的气味我以后都不会再体验到。我们每天仍然划桨继续前进。

一天,Chupapoyas把船靠岸,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起来这里似乎经常有人停靠,有条小路通向河岸。Chupapoyas看起来很谨慎,他沿着那条小路边缘慢慢往前走,我小心地紧跟在他身后。

突然我听到一声枪响,Chupapoyas倒在了地上。我赶紧托住他快速把他往回拽拖回船上,然后迅速划桨离开。又有几发子弹射了过来。

我根本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地划桨,也顾不得拔枪自卫。我需要控制好情绪。大概划出去一英里后,我把船靠岸,马上从急救箱翻出消毒水,几乎把瓶里所有药水都倒在他伤口上。然后,我把他翻过身来,找到了子弹穿出身体的伤口,很幸运子弹没有留在体内。我把剩余药水用在他背部的伤口上。

我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头绪。包扎好Chupapoyas的伤口之后,我又开始划桨,我可不想被抓住。夜晚降临,我停靠在岸边,用Chupapoyas的渔线开始钓鱼,渔线一端绑在船上。我感觉现在的位置已经足够远,可以生火让Chupapoyas取取暖了。

我进树林想弄些水给Chupapoyas,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如何切割某些植物收集饮用水。我让植物里的水分滴入他口中,然后看了看渔线,拉紧了,有鱼上钩了。拉上来一看是一条食人鱼。我想这鱼应该够我俩吃的了,只要Chupapoyas还能吃得下东西。

我正准备生火给Chupapoyas取暖,突然听到有人声。该死,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些人。我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把Chupapoyas弄到船上,趁夜色划船离开。在漆黑的夜晚,我们河上行船很快就能与他们拉开距离,这比在雨林里披荆斩棘地前进容易得多。顺河流划行了一段时间后,我把生鱼切成小块,把给Chupapoyas吃的切成更小块,以免他噎住。

我整晚都在划船前进。终于天亮了,我低头仔细查看Chupapoyas,发现他闭着眼睛但是眼珠在动,就像人在快速眼动睡眠期时的那种,他应该是在做梦。这说明他的状况不算太差。后面也没有听到追兵的声音。

我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袭击追杀。突然我想起迭戈警告过我们要小心,遇到可疑的事情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亚马孙一带由于河运便捷,有很多人从事可卡因的种植和贩卖,这些人会杀死一切可能泄密的人。

我们来到一个小村落,想看看他们是否能联络上外边,但是当我想要靠岸的时候,村民们摆手不希望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

Chupapoyas慢慢能开口说话了,我给他喂了更多从植物中取的水,找到些蛤蜊用罐头盒煮给他吃,味道还不错。

雨季很快又会来了,我不得不加快进程。我所受的训练使我拥有异于常人的耐受力。可是,我现在觉得相当疲惫。我时常想起爸爸妈妈和那片农场,好想立刻回到他们身边。

几天后,我们的船打了个弯进入了更为宽阔的河面。我发现了一个矿区,至少我认为那是矿区。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设法跟外界联络,于是我上了岸,但是我把Chupapoyas留在了船上以防万一我要折回迅速离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些持枪的男人,他们很警惕地盯着我。我用西班牙语跟他们沟通让他们带我去见这里的头儿。我被带进一个房间之后持枪的男人走开了,希望他们不会对Chupapoyas不利。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房间里,身后有一台无线电。我请求他允许我使用无线电,他同意了但是要收费。一番尝试之后,我终于跟迭戈联系上了,迭戈问我现在的位置。我不知怎么就丢了旅行日志,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我问屋里那男人,他说这地方没名没姓,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问他是如何把金子运到市场的,他说:“船运,一天的时间去到下游一个小镇子。”迭戈说他用直升机来接我们,我跟他约好就去那个小镇汇合,并请他带个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