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页)

“那太傻了,”她说,“我不喜欢男演员。”

“但你很漂亮,”我说,“再加上你说话又很聪明,她必须得讨厌你。”

第一次,她似乎对我有了真正的兴趣,我则先她好几步。我因为她漂亮而喜欢她,因为她从不参加派对而喜欢她,因为她对克利诺这样的演员没兴趣而喜欢她——该死的,他是那么帅气、有魅力,量身定制的西装如此服帖,加上剪发高手做出的发型,以及因为她很聪明而喜欢她。另外,她在派对上会因为一个影评人看不起她而哭泣,她的心肠如此柔软,也许她不会杀了我。就是这种脆弱感最终令我邀她共进晚餐,还一起看了电影。我不知道奥萨诺本该告诫我——脆弱女人随时都能杀了我。

有意思的是,我并没有带着性的眼光看她。我只是特别喜欢她。她的确长得很美,即使带着泪,仍能快活地咧嘴笑得令人惊奇,但她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是个很性感的女人。或者我只是太没经验,所以没注意到。因为之后,当奥萨诺见到她时,他说自己能像感受到暴露的电线一样感受到她的性感。我把奥萨诺的话告诉简奈尔,她说那肯定是在我遇见她后才发生的。因为在认识我之前,她禁欲了很久。我开着玩笑,完全不相信她,她给了我一个快活的咧嘴笑,问我是否听说过震动器。

很好笑的是,一个成年女性告诉你她用震动器自慰会令你对她“性奋”,但这个并不难想通。这暗示她没有淫乱,虽然她很美丽,又住在男人像猫追逐老鼠一样追逐女人的地方——他们追她们的理由也跟猫类似。

我们一起出去了两周,大概五次后才上床。也许我们在上床前的时光比上床后更美好。

我白天去电影公司,跟马洛玛尔一起写剧本,再喝几杯,然后回贝弗利山庄酒店的套房看书,有时我会去看电影。在跟简奈尔约会的夜晚,她会来套间找我,然后开车载我去电影院和餐厅,然后回到套房里。我们会喝几杯,然后聊天,她会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家。我们是朋友,不是爱人。

她告诉我为何跟丈夫离婚,她怀孕时特别饥渴,但他对怀孕的她没兴趣。然后她生下了孩子,她很乐意给孩子喂奶,非常高兴自己胸脯中流出的奶让孩子那么享受。她想让丈夫尝尝她的奶,吮吸她的乳房,体会那种流动。她认为那肯定好极了,她丈夫却恶心地扭开头,这让她对他死了心。

“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这个。”她说。

“上帝,”我说,“他真是疯了。”

有一天在套房里,很晚了,她坐在我身边,我们俩在沙发上像两个孩子似的亲热。我把她的内裤脱到她腿上,她犹豫着站起来,那时我已经期待地脱了长裤。她大笑着,又哭泣起来,说:“我很抱歉,我是个聪明女人,但我就是不能。”我们看着对方,然后都大笑起来。我们看上去太好笑了,我们俩,下半身都光着,她白色内裤盖着脚,我的长裤和短裤都缠在脚踝边。

那时我已经太喜欢她,不会因此生气,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被拒绝了。“没事。”我说,把裤子拉起来,她也把内裤穿好,我们再次相拥坐在沙发上。当她离开时,我问她明晚会不会过来。她说她会,我知道她会跟我上床了。

第二天晚上,她走进套房吻了吻我,然后,带着个羞涩的笑说:“狗屎,猜猜发生什么事了。”

我那时虽然很天真,但仍知道当一个可能的床伴说出这种话时,你就没希望了。但我并没有担心。

“我来月经了。”她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我说,拉着她的手把她领进卧室,几秒钟后,我们就脱光了躺在床上,她还穿着内裤,我能感到它下面的棉垫。“把它脱了。”我说,她依言照做。我们接吻,就那么抱着彼此。

我们在第一晚并没有坠入爱河,我们只是非常喜欢彼此,像孩子一样做着爱,只有接吻和最基本的体位性交,然后拥抱着彼此,谈着话,感觉舒服又温暖,她的皮肤像缎子,柔软可爱的臀部一点也不松弛,小小的胸脯摸上去感觉好极了,乳头大而红润。我们一小时里做了两次,离我上一次这样已经很久了。最终,我们觉得口渴,我走到外间开了一瓶准备好的香槟。当我回到卧室时,她已经穿上了内裤,正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拿着条湿毛巾,擦掉白色床单上的深红血迹。我站着看她,浑身赤裸,手上拿着香槟杯。那时我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标志着噩运的席卷一切的温柔感情。她抬起头冲我微笑,金发乱糟糟的,大大的褐色眸子很严肃。

“我不想女佣看到这个。”她说。

“不,我们可不想让她知道我们干了什么。”我说。

她非常认真地继续擦拭,近距离查看床单确保没有错过任何一点血渍。然后她把湿毛巾扔到地上,从我手上拿了一杯香槟。我们一起坐在床上,喝着酒,冲对方开心地傻笑着。就像我们俩都经历了某种重要考验,都入选了某支队伍。但我们仍没有坠入爱河,性不错,但并没有特别好。我们只是很开心地在一起,当她要回家时,我要她留下来睡,但她说不能,我也没问她。我想着也许她跟某个男人同居,可以晚点回家但决不能在外面过夜。我也不介意,没有坠入爱河的好处就在这里。

女性解放运动的一个好处就是,也许它会让坠入爱河不那么过时。当然,当我真的坠入爱河时,那简直就是最老式的陈词滥调:我们因为大吵一架而爱上对方。

在那之前,我们碰到了个小麻烦。有一晚在床上,我就是不能达到高潮,不是不能勃起,但就是不能高潮。她非常努力想让我高潮,到最后她开始大喊大叫,说她再也不做爱了,她痛恨性,我们为什么非要上床呢。她带着沮丧和挫败哭着,我嘲笑着她直到她停下来。我向她解释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太累了,脑子里要惦记的事情太多,比如一部五百万投资的电影,还加上一个受过训练、一直很正直的二十世纪美国男人通常有的那些负罪感和烦恼。我把她抱在怀中,我们聊了聊,在那之后我们俩都高潮了,毫不费力。仍然不算特别好,但不错。

好了,然后到了我回纽约处理家事的时候。接着,当我回到加州时,我们约好在我回来的第一晚约会。我太过激动,在开着租来的车回酒店的路上闯了个红灯,被另一辆车撞上。我没有受伤,但得重新再租辆车,而且还有点休克。总之,当我打电话给简奈尔时,她很惊讶,她理解错了,以为是第二晚。我气疯了,我为了要见她差点弄死自己,而她却耍了这种花招。但我还是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