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4/5页)

灯光似乎更暗了,突然间,她就变成了赤裸的。她的身体是一种纯粹的牛奶般的白,胸脯小而圆挺,乳头是惊人的浅粉色,就像它们是被染红的。她弯下腰,把梳子从发间摘下来,摇晃着头。长长的黑色长发无穷无尽地悬于我身体上,覆盖住它。然后,她开始亲吻着我的身体,她的头认真地轻轻摇摆着,丝般的厚厚黑色长发甩过我的大腿。我躺了回去。她的嘴温润,舌却带着些粗暴。当我试着移动时,她把我压回去。当她做完后,她躺到我身边,把我的头搁在她胸脯上。夜里某一刻,我醒了过来,跟她做了爱。她的双腿紧紧缠住我的,猛烈地移动着,好像这是一场我们俩性器间的战争。那是一场激烈的性爱,高潮时,她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我们摔到了床垫外,然后相拥入眠。

门滑开的声音再次吵醒了我。房间里充满晨曦的光线,那姑娘已经走了,透过洞开的墙壁,在相连的房间里,我看到卡里坐在黄铜包裹的巨大箱子上。虽然他离得很远,我还是能看到他微笑着。

“好了,梅林,快点起来吧,”他说,“我们今天早晨飞去香港。”

那个箱子那么沉,得由我来把它拖到车边,卡里拖不动它。没有司机,卡里负责开车。我们到机场后,他把车停在航站楼外。我拖着箱子走进去,卡里在前面开路,把我领到行李托运柜台。我仍有些昏昏沉沉的,那巨大的箱子又不断地撞着我的小腿胫骨。托运时,章子盖到了我的机票上,我琢磨着这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卡里没注意这一点,我也没说什么。

我们穿过门,走上停机坪,朝飞机走去,但我们并没有登机,卡里等待着,直到一个装得满满的行李卡车从航站楼绕过来,我们能看到黄铜包裹的巨大箱子正在最上面,在我们的注视下,工人们把它装进飞机机腹。我们上了飞机。

飞去香港要花超过四个小时,卡里很紧张,我玩纸牌又赢了他四千块。当我们玩牌时,我问了他一些问题。

“你跟我说的是明天离开。”我说。

“是啊,我也以为是那样,”卡里说,“但F先生准备好钱比我预计的早一些。”

我知道他纯属胡说。

“我爱死了那个艺伎派对。”

卡里咕哝着,假装研究自己手上的牌,但我知道他的心思不在牌局上。

“该死的高中生阴道撩拨队,”他说,“那些艺伎的鬼玩意都是狗屎,我宁愿选拉斯维加斯。”

“我可不确定,”我说,“我觉得那挺有趣的,但我得承认,我之后得到的那点小甜头更好。”

卡里完全忘记了他的牌。“什么甜头?”他问。

我跟他说了大宅里的姑娘。卡里咧嘴笑开了。“那是F先生安排的,你这走运的狗娘养的,而我却整夜都在外面奔波,”他顿了一顿,“所以你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我敢打赌这是你第一次背叛在洛杉矶的那个妞。”

“是啊,”我说,“管它的呢,三千英里之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算。”

当我们在香港着陆时,卡里说:“你去行李认领区等箱子,我守在飞机旁,等着他们把行李搬下来,然后我会跟着行李车,这样,任何鬼鬼祟祟的小偷就都偷不到它了。”

我迅速地穿过航站楼,走到行李传送带那边。航站楼非常拥挤,人们的脸跟在日本的不太一样,但大部分仍是东方面孔。行李传送带开始运转起来,我专注地盯着,等待黄铜包裹的箱子从斜槽里滑下来。十分钟后,我开始疑惑卡里为什么还没出现。我四处看了一圈,谢天谢地,这里没人戴纱布口罩。那些东西让我很受惊吓,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危险分子。

然后,那个黄铜箱子从斜槽里掉了下来,当它转到我身边时,我抓住了它。它仍然沉甸甸的,我检查了一下,确保它没有被刀划开。这么做时,我注意到把手上贴着一个小方块名牌,上面写着“约翰・梅林”,然后,名字下面是我的家庭地址和护照号码。我终于明白了卡里为何要叫我来日本。如果真有人会被抓进监狱,那个人将会是我。

我坐在箱子上,大概三分钟后,卡里出现了。看到我时,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太好了,”他说,“我找了辆出租车,正在等着,我们去银行吧。”这一次,他提起了箱子,毫无困难地把它一直拎出了航站楼。

出租车在挤满了人的小巷子里绕来绕去。我什么都没说,我欠卡里一个巨大的人情,现在,我还了他的情。我因为他欺骗了我,并让我暴露在如此的危险之下而觉得受伤,但格罗内维特会为他骄傲。因为同样的传统,我决定不告诉卡里自己已经明白过来的事情。他肯定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出租车停在主街上一幢摇摇欲坠的建筑前,窗上印着金色的字——双叶国际银行。在门的两侧,是两个扛着机关枪的穿着制服男人。

“危险的城市,香港。”卡里说着,冲保安点点头。他自己把箱子提进了银行。

进门之后,卡里沿着走廊走进去,敲响了其中一扇门,我们走了进去。一个亚欧混血的络腮胡小个子冲卡里笑着,跟他握手。卡里向我介绍他,他的名字是个奇怪的音节组合。那亚欧混血领着我们沿着走廊继续往里走,一直到了一间巨大的房间,里面有张长长的会议桌。卡里把箱子扔到桌子上,开了锁。我得承认,眼前的景象令人大开眼界,箱子里塞满了崭新的日元现钞,灰蓝色的纸上印着黑色文字。

那亚欧混血拿起一部电话,喊出一些指令,我猜是中文。几分钟后,房间里就站满了银行职员,一共十五个,都穿着那种闪亮的黑色西服。他们立即开始对付箱子里的钱,一共花了他们超过三个小时,才数完并整理好所有的钱,然后再数再核对一遍。那个欧亚混血把我们带回他的办公室,拿出一沓文件,签了名,盖上公章,然后把它递给卡里。卡里把文件看了一遍,放进自己口袋里。这一包文件就是那个“小”收据。

最终,我们站在了银行外面阳光照耀的街道,卡里无比地兴奋激动。“我们做成了这事,”他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摇摇头。“你怎么能冒这样的险?”我说,“这样处理这么多的钱实在是太疯狂了。”

卡里冲着我微笑:“你该死的以为在赌城的赌场里做的都是什么生意?全都是冒险,我得到的就是一份冒险的工作。在这件事上,我知道做成的几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