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页)

朱老夫人倒笑了,骂道:“就该让他着急。”

话虽如此说,朱老夫人还是遣人送赫连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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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氏回到家中,到了儿子房里,见他正低头拭剑。

那剑锋上沾染过太多的鲜血,隐约透着一股煞气,剑的寒光映在谢楚河的眉睫间,若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终年不化。

赫连氏柔声道:“都按你说的处理妥当了,苏姑娘如今和家人团聚,你很不必担心。”

“多谢母亲。”谢楚河终于从剑上抬起眼睛。

赫连氏还是忍不住问:“你如此尽心为她,到底是何缘故?你是不是喜欢她,告诉母亲可好?”

“母亲,你想多了,她是秦子瞻未过门的夫人,我并没有非份的想法。”谢楚河神色平静。

知子莫若母,赫连氏还能看不出儿子的言不由衷,不由试探道:“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虽说有朱家出面帮忙掩饰,但保不准有些个迂腐的人没有想法,听安阳说,方才秦家的夫人还上门去生事了,如果……”

她顿了一下,犹豫道,“母亲是说,如果啊,苏姑娘和秦家的婚事没成……”

谢楚河不待母亲说完,接口道:“如果没成,她也会嫁给其他的好人家,和我无涉。”

赫连氏不由气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存心气我吗?我们就不是好人家了?”

“母亲,你嫁给父亲,后悔过吗?”谢楚河突兀地问道。

赫连氏蘧然色变:“阿蛮,你乱讲什么呢?”

谢楚河望着母亲,认真地道:“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每一次他上战场,你是不是日日夜夜为他担心,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赫连氏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怔怔地道:“是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父亲他很好很好,此生能得他相许,是我之幸,我只是遗憾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太少,很多话都来不及说,他就走了。”

谢楚河将眼睛转向手中的剑锋,他目光温柔,如同凝视最爱的情人:“我知道母亲你心里苦,所以我不能让她历经同样的事情。她是个好姑娘,这一生应当尽享安乐富贵,绝不能嫁给像我这样的武人,受这无尽之苦。我此生与戎马为伴,有什么资格许她一世无忧呢?”

赫连氏大悲:“我的儿,你这么说,不是在剜母亲的心吗?”

谢楚河跪了下来:“孩儿不孝,请母亲责罚。”

赫连氏伸出手,抚摸着谢楚河的头顶。

这是她的小儿子,气宇轩昂、悍勇无敌,与他的父亲以及兄长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男。赫连氏的心中既骄傲又悲伤,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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