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2/3页)

孟吉笑了数声:“的确是说对了。”

乾清宫。

阑珊当然不知道孟吉跟雪越说的那些话,只是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里头孩子的笑声,伴随着皇帝少见的朗声欢笑。

太监入内禀告,忙请了阑珊入内。

阑珊进殿,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端儿大叫:“娘亲!”

抬头看时,见端儿一手拉着皇帝,一边挣扎着往这里跑来,他人虽小,短腿儿跑的却快,皇帝不得不松开他的手,改让雨霁牵着手往前。

西窗也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

雨霁笑道:“娘娘进宫来了,可知世子一直惦记着呢。”

此刻端儿便挣脱了雨霁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倒了阑珊怀中,搂着她的脖子,欢声笑语不住地叫娘。

阑珊俯身抱着这孩子,心中也有些隐隐颤动。

皇帝往这边走了几步,见状笑道:“到底是他的亲娘,瞧这亲热撒娇的样儿,先前明明还小大人一般的,见了亲娘就原形毕露了。”

雨霁笑道:“可见世子必也是有孝心的孩子。”

阑珊只得抱着端儿,上前行了礼。皇帝忙道:“不必多礼,赐座罢。”

雨霁忙请阑珊落座,端儿靠在她的怀里不想离开。

皇帝回到龙椅落座:“听说你连日在城郊为晏成书守灵,也是你的一片孝心了。既然才回来,自然要好好休息数日,又何必忙着进宫呢?”

阑珊道:“我……儿臣自然是要当面多谢皇上的恩典。”

皇帝知道她是说追封晏成书的事情,便一笑道:“你父亲有个好女儿,晏成书呢,则有个好徒弟,若不是他,也未必成全了你。朕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何况晏爱卿的确也是为国有功的人,因此你不必谢,他们都当得起。”

阑珊垂头道:“是。”

这会儿端儿搂着她的脖子,靠在她的怀中,时不时又亲亲她的脸颊,好动活泼的没有一刻停止。

看的皇帝也忍俊不禁,道:“这孩子到底是几天没见你了,毕竟是骨血天性啊。”

阑珊见端儿这样撒娇,却也无可奈何,皇帝打量着她道:“看你的脸色不佳,必然是连日来劳乏又伤了心神,朕也舍不得这个小家伙,你就陪着他一起在宫内住上几日吧。”

阑珊从来不喜欢住在宫内,但转念一想便答应了下来。

上回阑珊在宫中的时候住在凤栖宫,一应都是现成的,连收拾都不必收拾。

只是从乾清宫出来后,不免又往瑞景宫走了一遭,拜见了容妃娘娘。

容妃比先前越发的容光焕发了些,微笑说道:“我知道你连日在外头替晏成书守灵,自然身心疲惫,又何必过来。横竖你保重身子我也就放心了。”

又听说皇帝留了阑珊在宫内住着,容妃说道:“也好,皇上很喜欢承胤,就算是当初对太子小时候也不曾如现在这样疼爱呢,你留下来,承胤住的也安心,皇上也能高兴。”

阑珊只是按规矩唯唯答应,纵然容妃表现的无比的亲和仁慈,可在她心中那个形象早就破碎无法弥补了,就像是一朵很美的花,可惜有毒,就只能远观不敢亵玩。

略坐片刻,阑珊起身告辞,容妃又嘱咐她常常的过来走动等话。

这一夜,阑珊便歇在凤栖宫里,端儿因为这七八天里没见着她,便厮缠着不肯离开,当夜果然便跟着阑珊一起睡的。

翌日,去乾清宫请安,却有内阁的人在里头回事情,阑珊正想先回去,里头的人却已经走了出来,正是杨时毅,另外还有游尚书跟李尚书,除了杨时毅外,其他两人都紧皱着眉头。

只是在看见阑珊领着端儿的时候,三人的脸色才各自变化。

杨时毅的脸色虽稍微缓和,却没大变,依旧沉静如斯,只有李尚书笑着走上来道:“娘娘,世子。”

阑珊道:“义父,杨大人,游大人。”

众人各自行礼。

阑珊因见他们先前愁眉不展,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尚书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端儿,闻言随口说道:“可不是吗,早知道就听太子跟杨大人的,如今果然那船……”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咳嗽。李尚书抬头,对上杨时毅的眼神,才忙不迭打住:“啊啊,没什么。”

阑珊见杨时毅故意的打断了李尚书的话,还以为是那些朝廷大事,自然不能随意跟她提起,所以也只笑道:“什么船,总不会是南边的海船吧?”

她本是随口说笑的,谁知李尚书的脸色一变:“你哪里听说的?”

阑珊愣住了。

杨时毅见李尚书果然漏了,便轻声一叹不再拦阻。李尚书问了这句也知道自个儿把自个儿暴露了,便道:“咳,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她迟早晚也要知道。”

说着就对阑珊道:“的确是南边的海船,三艘大船满载了丝绸,茶叶,瓷器等,才出海不多久就突然间离奇的失踪了,后来经过调查,找到了倭寇出没的踪迹,只是还未确认是否是倭寇跟海贼所为,对了,你认识的那个葛……”

杨时毅听到这里忍无可忍:“李大人!”

阑珊的脸色泛白:“葛什么?”

李尚书看看她又看看杨时毅:“哦,没什么。我我们该走了!”

他说着就要走,却给阑珊一把拉住:“义父,是不是葛兄出了事?”

李尚书叫苦不迭,见杨时毅的脸色发青,哪里敢再说:“我我可什么也没说。”

杨时毅却沉声说道:“娘娘,你不如先别带小世子去见皇上。”

阑珊问:“为什么?”

游尚书在旁边一言不发,直到此刻才说道:“太子妃不要问了,咱们这次吃了大亏,且事情还不明朗,方才皇上很不高兴。你这会儿去见皇上,只怕皇上也没心思,万一迁怒于你跟世子呢?”

李尚书忙说道:“是是,是这样。”

阑珊问:“葛兄……又怎么了?”

见没有人说话,游尚书道:“还是我说罢,葛梅溪原本是在翎海造船厂的,只是海船下南洋,随船的监造突然急病不能行,葛梅溪主动请缨随船……所以这会儿也不知、不知生死。”

阑珊的手跟着发凉:“派人找了吗?”

游尚书道:“我得知消息后立刻命附近的水军指挥使派人前去搜救,只是目前为止还未找到。”他没说的是,其实当地的水军已经陆陆续续打捞起好几具罹难尸首,尸首都残缺不全的,死状很是诡异,但是海船跟货物以及其他的人等却仍不见踪影,情形可谓非常的糟糕。

杨时毅安抚道:“不必太担心,我本来要派江为功前去查明,只是他才新婚,姚升替他请缨,我已经许了。”

正说到这里,里间有小太监出来道:“皇上问是不是太子妃跟世子来了。叫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