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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悦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胃里也还有些不舒服,浑身黏腻腻的都是汗味,整个人好像生活在一种怪味中。

“要起来吗?”看着他微皱起的眉头,脸上明显的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字,坐在一旁的楼景恩微微一笑,低声问道。

“要,我要去卫生间。”方悦忍着不舒服小声说。看他微红的脸,知道他不大好意思了,楼景恩这倒没有说什么风凉话了,上前把人抱起来送到卫生间。

方悦被他抱到马桶上时,脸上还带着莫名的惊诧和羞涩,他没想到楼景恩会把自己抱到卫生间里。随后他想,这种事就好比两个人男人一同上个厕所,自己有的他也有,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他们两个赤|裸坦诚相见无数次,比着更让人浑身发烫的事情都做过了,再说不好意思就是矫情了。

这么一想,方悦淡定了,大手一挥:“你出去吧,我还想洗个澡。”

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楼景恩忍着心中逗乐的心情一本正经道:“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我帮你洗?”

本就是一句很平常的问句,两人也不是没在一起洗过,但在这种氛围这种环境下,却让方悦感到胀胀的。

“不用了。”方悦低着头感受着陌生的情绪小声道。

他这画风突然一变,让楼景恩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揉了揉方悦的脑袋出去了,顺道还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

方悦放水的时间加上洗澡的时间将近有一个小时,他毕竟有病未好,洗的时间长了似乎不大好。楼景恩想了下还是过去敲了下门,问他有没有事。

方悦没有回答,就在楼景恩想要不要破门而入时,他略有些尴尬的声音传来:“你给我拿件……拿件衣服吧。”

楼景恩扬了下还看的眉,心道自己大意了,把人放进去都没有考虑衣服的事。

随手从方悦行礼中拿了件卡通睡衣递了过去。

方悦在里面扭扭捏捏的穿好,然后走了出来。

出来时,楼景恩正在摆早餐,头也没回道:“你胃里不舒服,过来喝点粥。”

方悦收起心中的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走了过去。粥是楼景恩在方悦还没有醒来时,让酒店专门做的,就是为了他醒来就能吃,当然这些方悦是不知道的。

为此陈年还嘲讽他说,人家至少千金买一笑,他倒好,暗地里花钱,还不让人知道,果然成了情圣级别的人物。

对于陈年的毒蛇,楼景恩已经百毒不侵了,淡定的把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忍着心中的不适,方悦喝着冷热适宜的粥,楼景恩站在他身后,给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方悦觉得就算是没有看到楼景恩此刻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到温柔。有那么一瞬间,方悦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人常说,生病时最脆弱,果然不假。他心里暗暗的想,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眼泪不值钱,总是想要哭?

楼景恩没有发现方悦的表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人的病还没有好透,万一再着凉了更是不好,所以就给人当了一回理发小哥。

等方悦把粥喝完后,他又让人坐在插座旁边,把吹风机打开,彻底的把这人的头发给吹干了。

等他折腾满意,方悦仰着脸,眼神复杂:“楼景恩,谢谢你。”

楼景恩被他这正儿八经的语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你突然这么稳重,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了,你还是赶快满血复活吧。”

听了这话,方悦撇了撇嘴,心里有些委屈,他决定在自己的病没有好之前,都不再搭理这人了。

后来两天,方悦果然是随心所欲的指使楼景恩,让他来来回回的给自己弄这弄那,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底的那股不舒服到底是消散了七分。

楼景恩倒是没有多想,也没有察觉方悦心底的那抹委屈,他以为他生病了,闹情绪了,毕竟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这个时候正式叛逆期的黄金时间,对待叛逆期的人,楼景恩觉得自己还是能忍耐的。

等方悦彻底好了,星际传媒给他派来的助理徐帆也到了,楼景恩这才放心的同他一起给导演见了个面,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些场面话,让导演好好教导教导方悦演戏的事,说的导演差点当场指天发誓自己不会为难方悦了。

这些事方悦其实不大懂,他心思比较宽,很多事都不会想的那么黑暗,再者他红的方式很快,而且还没有感受到娱乐圈的踩低捧高,就碰到了楼景恩,对于大人之间的话里有话,他是不懂的。

陈年表示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活的那么潇洒也是一种奇迹。

楼景恩走后半个月,方悦的戏份杀青,临走,剧组的人在一起吃了个饭,本来有人想让方悦喝酒的,被助理徐船给挡了,其他人意思了下便没有意思下去了。

吃过饭,方悦就直奔飞机场,他隐隐心情有些迫切,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念楼景恩家中的那张大床了而已。

上飞机前,方悦给楼景恩发了个微信语音,说自己要回去了,然后想了很久又把航班发了过去,这几天楼景恩似乎很忙,回他的信息没有那么及时,打电话几乎很少接,有时接了也只是匆匆说几句话就挂断了。他虽然不想打扰他,但觉得让徐帆或者涛哥送自己去楼景恩家里总是不大好,所以还是让人来接自己吧。

然后关机,上飞机。

飞机落地后,出去。

然而,他在出站口并没有看到楼景恩的身影,打开手机,手机还是他发出的那两条消息,孤零零的,没有回信。

看着他明显的失落,徐帆和涛哥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