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页)

-我的天,这什么神仙?北城中戏怎么没听说过这么牛逼的毕业生?演艺圈儿都没见过这号儿人啊。

-楼上的集美怕是不知道Y市znd,他早年要是吃这碗饭,估计现在影帝级别。

-或者人家不稀罕呢?毕竟坐在后头当老板比在屏幕前卖笑好多了。

-里面几段戏我看的是真疼,还是以前的演员敬业,都是真摔真打,现在往脸上碰都不能碰。

-可不是,跟现在只知道阴阳怪气秀半边儿脸的lsx的对比简直了,而且我没记错《无边之界》是他第一个戏,我现在可真是替书粉担心死了。

主楼里混进来梁戍星的黑粉,足足嘲了十几楼,后面的话题就又被带偏,说现在拍戏的都金贵了,演个戏都能搞出这么多阴谋、论出来,更别说梁戍星两次秒删微信的骚操作。

岐林暂且忽视上头的争论,只看以前作品本身,跟今天和他对戏的感受,对比还是很强烈。

也看的更为直观,这么多年,臧南渡一身的本事还在。

只是明明对这行儿感情不浅,到底最后也没能在上面站住脚。

他的毛病是非能力性质的,他这么多年应该也尝试过改变,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可能他选择了最根源的办法。

放弃表演。

早上跟臧南渡对戏的时候,明显自己完全被对方带着走,那种近乎精神控制一样的感觉,根本无法抽脱。

岐林回想起来,现在手里热汗还泛粘。

岐林赤脚下床,自己摸进浴室,又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往浴缸里跳。

闭上眼,都是臧南渡早上压在自己身上的眼睛。

像是另一个人。

又像是他自己。

岐林自己想着,外头的窗户上开始啪啪响,他一开始没管,最后变成了两瓣儿窗户哐当哐当,岐林才赤着脚往阳台走。

晚上的风比他想的要大,估计在换季的时候,西北风向的劲头的都比较大,岐林就站了一会儿,头发就被吹得乱七八糟,灌了几口风,岐林就钻到浴室,二十分钟洗完自己就又撑着胳膊去了小阳台,捏着手机仔仔细细瞧着视频里的人,在宽大领口儿里是片干净的皮肤。

那块儿文身的存在,应该是在毕业之后。

岐林自己想着,突然往楼下瞧。

火星在夜里明明灭灭,最后跟着烧完的烟火细细碎碎。

连带熟悉的烟味儿开始往上飘。

牌子没换。

岐林眼睛一动,顺手拨了个臧南渡的号儿。

底下就开始有动静。

这栋小楼层数不高,直观看只有三四层,所以岐林基本上能肯定,下头站着抽冷烟的是臧南渡。

手机号儿拨通,但是臧南渡没接。

岐林也在二楼挂了手机。

自己捏着烟继续探着身子往下瞅,他没戴眼镜,晚上视力不行,头发还上滴水,他伸手顺着额头从后往前把头发拢上去,抓了三条儿巴掌印,往底下看的时候,就瞧的更清楚,对方的手机屏亮着,但是不晓得再看什么东西。

岐林想着之前那条视频,臧南渡大概只有十八岁。

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他两手扶着栏杆,朝下头喊,“要烟么?”

底下的人听着声音抬头,在夜里摆摆手,“晾会味儿就走。”

“臧老师,”岐林垫着脚往下,半个身子探出去,“再聊会儿。”

岐林手边儿有个烟盒子,他自己就伸了胳膊朝下,先是在空气里晃了晃,让对方听了声响儿,然后捏着的手指在中间松开,“算我请你的。”

底下的人接了烟,就算被风吹偏了方向,底下的人照旧接的稳,接着就又往回站了站,自己点了。

这会儿小楼底下铁皮罩里头的那颗泛黄老旧的灯泡就亮了,岐林看见对方手上捏着的火机眼熟。

没收自己那款。

“是不是特好用?”岐林声音憋着笑,继续往下探头,随手往自己身后指了指,“我屋头里还有更好的,”他说到这儿一顿,斜斜的身子靠上去,眼睛因为想看清微微眯着,“进来坐坐?”

岐林说着话,来了一阵风,裹挟这的是空气最冷的风,撇着头发遮在眼睛上,让岐林不舒服眨了眨。

他等了一会儿下头的人没说话,想张嘴,就听见对方说,“湿着吹风,会头疼。”

岐林抓着自己头发,掌心就又被浸湿了,“你看的清?”

因为周围光线实在是算不上多好,岐林连下面臧南渡的表情都看不清,也就惊讶于他还分得清自己头发的干湿。

“没有,”臧南渡捏着烟,抬头说,“鼻子闻着的。”

“香。”

臧南渡说完,手里的火星就灭了,这根烟他只抽了三分之一。

“早点儿睡,走了。”臧南渡转了个身抬脚,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几步的距离,不耽误多少事儿。

夜风每一丝往岐林头发里钻的时候,都貌似在让他不清醒,他看着男人的背,轻叫了一声。

然后自己单手撑着半条腿跨过栏杆,脚后跟儿贴着最下面的水泥石台,半坐在上头,冲臧南渡招手,“真的不来?”

臧南渡脚尖转了方向,看见的是张牙舞爪乱来的小孩儿。

歧林的房间在二楼最偏的走廊尽头,于此相近的就是凸出来的单间,阳台也会比其他人的地方小一点儿。

站一个人。

很窄。

底下的臧南渡没说话。

岐林现在或许是被风吹傻了,他另一条长腿也迈过来,现在就变成了两条腿晃悠在栏杆外头。

“真的不来?”岐林又问一遍的同时手上还不好好抓,最后只单留了一条胳膊斜歪歪的挂在上头。

“岐林,”臧南渡转身叫了他一声,“站好。”

“臧老师,你要是不过来——”

风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岐林身上套的宽大衬衫开始到处窜风,贯穿呼啸。

“岐林,”楼下这一声比刚才来的大,臧南渡脚上越来越快。

最后从二楼张臂跳下来一抹白,同时在风声里面杂糅着一句,

“那我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