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班丹

江晚觉得不行。

好不容易掰回来的傻白甜师兄,她不允许他再回到什么写好的命运上去。

一顿亲把人给亲懵之后,江晚没什么心理斗争,就立刻把手上的戒指塞给师兄了。

那是个银白的素色指环,男孩子戴着也没关系的。

乔五儿给她戒指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她给戒指滴血认主,这戒指应该是件通用法器。

奇怪,一般这种质量极高的法器都是会手动绑定主人的,就算不滴血认主,应该也要下个咒法的。

江晚再次试图冲破加在喉咙上的禁言咒,可是依旧无功而返。

可能乔五儿对禁言咒的熟练度很高,在修为全面碾压她的情况下,咒法熟练度还特别高,被施术者基本是不可能冲破这道咒术的。

江晚熟练度最高的咒法……

额,应该是点石成金之术……

师兄平常要调息修行,没空陪她,她就坐在山顶上把小石头变成金子,再一个又一个地扔到山崖底下去。

要么就做傀儡,她已经做厌了人形的傀儡,开始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组合,比如做一头牛,不给它做鼻子,然后那头牛跌跌撞撞了好久,最后还是变回了没有生命的木头。

不过因为做傀儡还是挺费劲的,对修为的消耗也蛮大,她不经常这么干。还是点石成金之术比较好玩。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金银珠宝呢。

薛怀朔被捧着脸吻了个正着。

心猿,攀缘外境、浮躁不安之心有如猿猴。

一如很多自杀的人只是一时想不开,喝碗热汤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可能就缓过这个劲来了。

很多心猿入体的修道者,也是一时入了魔怔,要是能及时喝破他的着魔之处,或许还有转寰之机。

这个“喝破”,当然不只是大声喊叫的意思,主要还是将他从心猿构架的那个困境中拉出来,让他意识到现实还没有遭到需要一个人堕入永劫不复之中去。

“我好好的。”江晚扶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嘴唇:“你不要急。”

身周蓝光莹莹的防御禁制猛地一缩,随后往外一弹,身周笼罩着他们的光幕便完全消失掉了。

西灵元君召唤出的魔神并不是魔界中的本神——魔性越强,与魔界的联系就越深,就越无法离开魔界,而是魔神一缕意识借她的血肉在人间的化身。

但就是只是化身,这些魔神也依旧和那些被随意召唤出来的魔物不一样,保持着和本尊所差无二的模样。

比如现在场上的主要战斗力:班丹神。

魔界的语言文字和人界流通的大不一样,班丹是音译,这个名字在汉语中,意为“吉祥”。

一个魔神之所以叫吉祥,因为她曾经是蛮国的公主,当蛮国公主时拥有这么一个名字是很相宜的。这位吉祥公主堕魔之后,依旧保留了这个名字。

传说这位蛮国公主成婚生下一个女儿后,母国就被灭亡,她的丈夫和父亲都战死在沙场上,她的族人都成了俘虏,被押往敌国上京。

敌国的国王对她一见钟情,纳她为妃,并赦免她的族人死罪,只是罚入奴籍。

后来蛮国公主为敌国国王生了个儿子,但是生育过后,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她无法原谅自己为死敌生儿育女,可是为了剩余族人的生命又不得不继续忍耐下去。

有一天,敌国国王撞见这位公主一个人沉默地待在房间里体罚他们的儿子,再仔细一看,自己的儿子身上到处是伤,显然被这么毒打了很久。于是他怒不可遏,说:“你打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的女儿。”

于是国王将公主的大女儿活活摔死。

蛮国公主目睹了女儿的死亡,完全疯癫,不再管什么未来和大义,持刀将国王杀死。这一刻蛮神的庇佑似乎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宫内无人能够阻挡她。

蛮国公主抢来一匹马,问自己的儿子:“娘要回家了,你去吗?”

儿子摇头往后退,蛮国公主便明白他虽然是自己所生,却并不是自己的族人,于是亲手将他杀死,就此堕入魔道。

班丹神双臂都裹着鞭子,有传说那是她为奴时被人鞭打的印记,也有传说那是她儿子的经络——

总之现在在战场上的这个班丹神,双臂缠的是西灵元君献上的祭品之一:龙筋。

此时它一击不中,一下子无法再次聚力猛攻,给了江晚和薛怀朔一个调整的空隙。

薛怀朔脖颈上的黑纹已经悄悄褪去变淡,他正凝神调息,趁着难得的空当迅速调整状态,手里忽然被塞了个戒指,他一愣,随后立刻就明白了。

薛怀朔也不矫情推辞,但当他试着把修为灌注进去,让这枚戒指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却被立刻弹开了。

“不行,”他把指环塞回她手上,简短地说:“滴血认主了。”

江晚一愣,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无缘无故地流血过,看来是原主自杀之前的事情。

说起来,弘阳仙长要复活的是原来那个自杀的江晚吗?

原主自杀是因为发现自己是个傀儡了?因为没法继续晋阶所以深查下去,最后发现自己是个傀儡?

不对啊,不是说活人生魂放在傀儡体内会严重磨损魂魄神机吗?原主都几百年修为了,魂魄不应该早就磨完了?

弘阳仙长精通傀儡术,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啊?

就算他女儿,原来的江晚不自杀,活到今天神机全被磨损掉,也基本是个废人了啊……

她没法继续想,因为班丹神已经重整旗鼓,重新攻来。

以龙筋代鞭,长鞭一击,变幻莫测,西灵元君知道江晚身上有古怪,也不管她,几招间将薛怀朔圈住,欺负他无法视物,鞭稍故意从反常态的方向攻击。

薛怀朔躲避不及,挨了几下,从来都干净整洁的衣袍被鞭子甩破了好几个地方,颇为狼狈。

但他表情已经沉着下来了,一点变化也没有,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年轻人。

薛怀朔紧握着自己的薄刀,知道自己师妹暂时不会有事之后,他就没什么可以分神的事情了,心无旁骛,凝神细听,足尖在地面一点,一刀将身边的鞭子斩断。

他刀尖光芒闪烁,在空中划出惊艳的弧度,完全放弃了对身上其他地方的防护,一击直往班丹神咽喉处削去。

刀刃和鞭子相击,薛怀朔觉得手腕一麻,几乎控制不住手上的刀刃要脱手而出,但是他面上不显,刀刃上的寒意更往对面逼去。

待这么紧挨着将对手逼退了好几步,薛怀朔终于通过听觉完全确定了对方的确切位置,身侧忽然现出一圈十几张赤金令牌,只存在了不到一秒,就立刻**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直接埋进了对方的腰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