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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叶问问的叙说,季禾苋眸色越来越暗,他没有出声打断叶问问,让小小的她继续说。
发现气氛过于沉重,叶问问不想让季禾苋太过愤怒,赶紧说点轻松的缓和一下。
“其实也有人相信我。”叶问问忽然想起,眼睛一亮,“对,我收到的私信里,有人问我是不是被威胁了。还说如果被威胁了,或者有其他什么情况,可以说出来,他会帮忙。”
她没有说,因为之前也有人这么向她说过,她求助了。可那个账号是院长让人来试探她的。
后来院长来和她交谈了一次。
隔着屏幕,叶问问无法确定,账号对面的人,是真的想帮她,还是试探她。
叶问问没对季禾苋说这个情况,她努力把语调提的欢快。
“还有人会给我发祝福的话,希望我早点好起来,我有次收到一位粉丝给我寄来的快递。”叶问问张开两条小胳膊,比了个很“大”的动作。
“是张超大的卡片,上面写了很多字,画了一些小图画,特别漂亮。她说她的身体不好,得了癌症,已经晚期,治不好的。说了很多很多,后来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她就不在了。”
那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
“不说了。”季禾苋打断叶问问,目光敛下。
他只是想知道前因后果,这样才有办法去查证,并取证。
那些过去,不应该让她再揭开。
“季老师,我没事的。”叶问问释然地说,“真哒,我现在成了花精灵,等我变大,谁都欺负不了我。”
她鼓着嘴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若是当初画花精灵的时候,你是按照正常比例画的,那该多好。”
季禾苋失笑,暗叹:那时的他,哪里能知道他画的花精灵能活呢。
“宗教官说你原来的身体在他家,想去看看吗?”季禾苋换了个话题。
自己去看自己的身体,想想就好诡异,但叶问问又有点心动。
她迟疑一瞬,摇头。
季禾苋蹙眉。
叶问问笑嘻嘻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若是答应,大佬肯定会想办法在几天之内带她过去,先不说宗越哥哥会不会同意,在剧组拍戏呢,那么多人等着,季禾苋如果为此请假,这个行为就是因私废公。
绝对不可以。
季禾苋没问她为什么,转而道:“你想和宗教官相认吗?”
“……我不知道。”叶问问实话实说。
季禾苋似乎理解她的无措,伸出指尖在她头顶轻按:“问问,我建议你和他相认。”
叶问问看着季禾苋,从他的眼睛里,那一瞬间,仿佛看到星辰大海,有种强大的力量包围住她,没有带给她压迫,却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第一,你们虽然十多年没见,但他一直挂念着你这个妹妹,你出事后,将你接到家中照看,并愧疚没有帮助到你。”
“第二,与他相认,我们才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去他家。我知道你想去看看,我也想看看。”
“第三,问问,宗越虽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个好兄长。”
季禾苋提议叶问问和宗越相认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她能感觉到更多的温暖,属于家人的温暖。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悠远深邃,如果能早一点认识她,就好了。
她描述的零碎画面,在季禾苋脑海里慢慢拼成全图,即使她没有说细节,但详细过程,不难猜到。
一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病重小女孩,就算想反抗,她拿什么反抗。
叶问问还没做好和宗越相认的准备,决定缓缓再说,季禾苋没有多说,他知道她会做出决定。
时间也不早了,季禾苋倒了杯牛奶放在浴室,叶问问轻车熟路的用牛奶洗脸洗澡。
洗完后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这段时间牛奶浴,她好像更白了些。
臭美了会儿,将自己拾掇干净的叶问问飞进画中世界,她没有进小屋子的床睡,而是睡在花蕊上。
进了小屋子的卧室,从画上看,不能完全地看到她,选择花蕊床,也算是另一种陪季禾苋睡觉的方式。
叶问问进入画中世界时,季禾苋则拿着衣物去往浴室,她趴在花蕊上等季禾苋收拾完出来。
不过可能太累,又或者是花香迷人的原因,还没等到季禾苋出来,两人互道晚安,她就趴着睡着了。
几分钟后,穿着睡衣的季禾苋来到画前,看着画中呼呼大睡的花精灵,轻叹口气,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来到客厅窗户。
外面霓虹闪烁,季禾苋推开窗,风卷着窗帘移动,背着风,他点了根烟。
季禾苋不常抽烟,偶尔会抽一下,缭绕的烟雾遮掩了他的眉眼,无法窥视。
直到一根烟燃到头,将它掐灭扔进垃圾桶,他才翻开手机的通讯录。
滑了一圈,停在一个叫“傅川”的名字,然后拨了过去。
“阿苋?”响了三声后,电话接通,响起一个略微惊讶的声音,“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川子。”季禾苋说,“帮我个忙。”
这语气一听就有事儿,傅川说:“等等,我这边比较吵,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过了会儿,那边的背景音安静下来,傅川说:“好了,说吧,什么事儿?”
季禾苋道:“阳城有个爱心福利院,院长的名字叫郭莉春,还有她的女儿程媛,查她们的所有资料,最详细的。”
“程媛?”傅川略一思索,感觉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没多想,爽快答应,“行,我帮你查。”
傅家和季家关系很好,傅家走官途,傅川不是富二代,却妥妥的是官N代,他靠着家里的关系,加上自己也有能力,谋了个不高不低的职位。
“谢了。”
“都是兄弟,客气啥。”傅川笑着说,“啥时候咱们哥几个聚一聚,你说说,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季禾苋有些懒散地说:“忙。”
“啧啧,忙还惦记着找人。”傅川损他,“你查这两人做什么,得罪你了?”
“不对,这两人做什么了,居然让你这么上心。”
从小长大的好哥们,可是相信了解季禾苋。
认识他的人,都说季禾苋脾气好,不爱计较,确实也是,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一般他不会发火。
但如果因此认为季禾苋是最好忽悠的那个,那可就大错特错,季禾苋是那种把你卖了,你还会帮着他数钱的家伙。
季禾苋沉默,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傅川认真了几分:“怎么回事?”
记忆中阳城只是一个小城市,一对福利院的母女,能对季禾苋做什么?
季禾苋又点了根烟,轻描淡写地道:“有个小家伙被这对母女欺负了,她没办法讨公道,我替她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