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米仙仙喘着粗气,媚眼如丝。

她衣衫凌乱,见他衣衫完好,气鼓鼓的伸手把他的衣裳给弄得皱巴巴的才罢了休。

何平宴任由她作,半晌才把人搂进怀中:“满意了?”

“叫你胡说的?”

何平宴并非是与人亲近之人,打从幼时他与两位姐妹都不甚亲近,何况是刘家舅家的表妹们了,连面都没见过几面,模样极为模糊,哪里对她们有甚想法的。

何况,几位表妹以如今的年纪,只怕也早便嫁为□□了。

米仙仙哼了哼,颇有些心虚的躲在他怀里。

很是理亏。

何平宴以为舅家的表妹们早早便嫁了人,却不料没两月便有舅家的表妹登了门。

四月田假后,各家书院相继开门教学,到五月,天气已然炎热起来,街上的大小姑娘们也褪去外衣,穿上罗衫、褙子,寻常人家的姑娘穿着裤,大家小姐们着罗裙,手持圆扇,瞧着很是清新秀美。

大周丝织蓬勃,衣衫所制成的布匹多是丝罗制成,薄如蝉翼,轻如雾谷,微微带着透明,露出女子雪白的双肩、双臂,最里边搭配着抹胸,绣上花草树木,着罗裙,只消亭亭站立,便能惹得无数目光。

这丝罗制成的罗衫、褙子是如今大周才兴盛的样式,自京城传开蔓延。柳平县地处偏僻,传过来这天时已微微炎热。

米仙仙是极喜这罗衫罗裙的,甚至连那抹胸也忙让丫头们赶了不少绣了各色图案的来。

这会儿天色尚早,她只穿了抹胸,罗衫罗裙,褙子置于一旁,有着人参替她梳了个鬓,随意插了两支珠钗,手腕各带了只玉镯,用孙家胭脂铺的米粉胭脂敷了面,再洒上两滴牡丹水,整个人宛若那鲜艳待采的荷花一般,清新脱俗,让人见之难忘。

她特意转了转身,罗裙跟着旋转开来,便如那花朵盛开一般,铺了满地。

她问:“相公,我好看吗?”

何平宴背着手,眼底幽光转身:“好看。”

让他,忍不住把小姑娘藏入怀中,只他一人能瞧。

眼底又恢复平静,他面儿上温柔至极,取了置于一旁的褙子替她穿上,两人气息相融间,微微的清甜香气涌入鼻息,何平宴只觉得手指在她细腻温润的肌肤上每一分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从指尖蔓延,一路到了全身。

米仙仙没发现他的异样,很是大方习惯的伸手被服侍着。

待穿好了衣裳,她低头瞧了瞧,自觉没甚遗漏的,这才正经着小脸,摆摆手:“好了相公,你去衙门忙吧。”

颇有一种贤妻良母,端庄大度的模样。

何平宴带着司农县丞等人在柳平县四处忙活的事很有成效,如今境内各村里都有好消息传来,说那田地的出息比往年至少要好上两层。这两层是不多,但寻常百姓们原本除开田税等便余不下多少粮食,如今添了这两层,便能足以保得一家老小有口吃的,何况,柳平县的各段路已快修正好,到时把柳平县的特产消入外地,又添了一份银钱。

寻常百姓手中银钱多了,才能置买东西,街上铺子林立,衙门收这商税也能维持运转,皆大欢喜,便是他上任这几月,清理文书粮马征税户籍盐业水利等,每一项都清点归置,亲自查验一番,桩桩都是惠民的好事,老百姓看在眼中,对这位知县大人更是心悦诚服,短短数月,柳平县境内已然换了一番风气,蒸蒸日上起来。

是以,何平宴这个知县大人也极为忙碌。

这位登门的刘家表妹叫刘月娇,是何平宴三舅舅家的次女,并非是来做客的,而是想借何府的地儿相看人家。

按大周的风俗,男女在媒人上门说亲后,是可以提出相看的。

说来这位刘家三舅倒是有几分本事的人,两位大哥还窝在村里呢,他早早便出门闯荡,从走街串巷的货郎做起,到如今在州府开了个铺子,可谓是白手起家建了一份家业,也因此,米仙仙打从嫁入何家后,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刘家的三舅舅。只早年这位刚发家的时候,何家穷苦,这位三舅舅倒是伸手增了几俩银子。

刘家三房如今因着次女的婚事回乡,知道何平宴高中成了知县老爷,便想借几分他的面子,让另一边瞧瞧他家底蕴,不过米仙仙没应。

他们只是外甥,刘三舅舅的亲妹子,她婆母可是在的,米仙仙哪里能越过婆母的,也是借这个由头回绝的。

后边刘家派人来,说是想请米仙仙这个表嫂去把把关,这回她倒没推脱。好歹看在那增的几俩银子面儿上。

米仙仙对表妹这事儿还记在心里头呢,怕万一那刘家表妹亲自来请,正撞上了这位表哥,忙把人打发去了前院衙门。

“……”

何平宴很是无奈:“行行行,我这便去衙门。”

他的小姑娘倒是很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走后不久,何家大房便来人请她过去,说是刘家三舅一家已经到了。

“知道了。”

她怀中抱着个小娃,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婆子,还有衙役们跟着,瞧着威风得很。

这会儿何家大房中,见了面儿,一行也纷纷落了座,何光夫妻坐在上首,左边是一个中年大汉并着两个妇人子女,右边,何志忠张氏同两个闺女陪着。

刘三舅舅名刘传,大腹便便的,续着胡须,穿着一身鲜艳的绸缎,他身边两个妇人是刘三舅的大娘子、二娘子,大娘子焦氏,二娘子孟氏,刘月娇便是大娘子焦氏的次女。

刘三舅早年娶妻,刘氏是见过焦氏的,那会刘三舅刚发家,给妹妹家增了几俩银子,焦氏知晓后还跟他闹了两场的,这会儿快十年不见,焦氏早就不是当初在刘氏这个小姑子面前能神气起来的娘家嫂子了,反而同她笑说:“这一晃十年,小姑你瞧着还是这么年轻。”

焦氏开了口,刘三舅跟着点头:“当年平宴外甥还只十来岁的少年,如今不得了了,都成知县大老爷了,妹妹,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

刘三舅并非是因为次女的婚事才回乡,而是知晓外甥成了知县老爷才特意赶回来的。他在州府不过开了间铺子,在乡里估摸着人人艳羡,但只有身处在州府才知道,他不过再寻常不过,上边没有靠山,每年不知要撒多少银两,家中银钱大都拿去打点了,传言那州府遍地是金银,哼,哪有这等好事的。

因此,在知道外甥成了知县大老爷后,刘三舅这才急忙借着次女的婚事赶回来,就为了让外甥搭个手,帮个忙的。

刘氏在他们身上看过,笑了笑:“也是他争气。”

张氏起身,亲自给刘三舅等人端了茶水来,上了茶,又说起这些年的事儿。

远远听着脚步声,张氏道:“弟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