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什么稀奇?

许展颜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她便从低落中恢复过来,重新绽放出光彩。她的最大拥簇着秦罗依很快就提到了她的那只曲子,她果然落落大方的上前为众人演奏了一番。

炎炎夏日,美人抚琴的妙音如一丝凉风吹进了人们的心里,令人心生愉悦,隔壁的许多公子更是支楞着耳朵细细聆听,唯恐错过几丝仙乐,不知这回又俘获了几缕君心。她这一曲结束,众人纷纷赞叹,以宁王妃为首的几位夫人还各自赏赐了她好东西。

许展颜俏脸微红,“夫人们谬赞了,展颜还差的远呢,只是比大家爱现罢了。在坐的哪位姐妹不是诗画琴棋样样精通?就比如……就比如镇国公世子夫人,她自幼由江大儒亲自教导,琴艺想必是不俗的。”

一屏风之隔的那边,时沛和禇羲同时一愣,江雅芙出身清贵不假,可惜她做姑娘的时候颇为散漫疲懒,除了爱看书和偶尔陪老爷子下下棋之外,就没别的爱好了。别说琴艺高超了,她甚至连碰都不曾碰一下,以至于老爷子那手琴艺都传给了禇羲。

时沛与她生活多年,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夫人上辈子就毫无亮点,若不是他颇喜爱她的贤淑柔顺,而他又是个天生不喜滥情之人,否则早就桃花漫天了。

顿时,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时沛,说实话,大家都很好奇他的择偶标准。对于时沛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女人,大家早有议论,貌美的、多才的、娇蛮的、柔媚的……甚至那些公主郡主他们都想过,甚至怀疑他压根不喜欢女人。

可谁也没想到他说娶就娶,竟娶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女人。

时沛一脸的无动于衷,与禇羲的担忧不同,他坐等看笑话。

宁王妃惊讶道,“雅芙真有不俗琴艺?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呢?”

江雅芙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已经被点了名了,她是江中天的女儿,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吧?

小女孩的把戏真是烦人,她不禁开始讨厌许展颜了。

她处变不惊,快速的想出了对策,“回王妃,许小姐这回可猜错了,雅芙自幼笨拙,除了酷爱读书之外,别的皆未学成,我父亲还笑过我,说我生错了女儿身。不过雅芙唯有一样长处,便是读书之余练就了一手还算拿的出手的字,不如就让我为您写几个大字如何?”

这话听着十分朴实,想必是真的不擅长抚琴了,大家瞬间都露出一副理当如此的神情,若是真有那份才华,又怎么会到现在都不为人知呢?

读书写字在坐的哪个不会?只不过她这样说了,宁王妃自然要顺水推舟给她这个面子,很快就叫人抬上了文房四宝。

江雅芙走上前去,一下子成了焦点,她一向不喜欢出这种风头,谁知今日竟不知怎么把许展颜刺激成这样。

罢了,献丑也好,现眼也罢,她尽力就是了。

纸铺好了,墨磨好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握住了一杆略粗的笔,手腕上的碧玉镯子晃荡了两下,煞是好看。

一旦与纸笔打交道,她便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更加的气定神闲,那严肃稳重的架势丝毫不亚于一名指挥千军的大将。

她徐徐写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是《爱莲说》中的一句,她特别喜欢,她的名字芙,便是一朵水芙蓉。

“王妃,雅芙写完了,让您见笑了。”

丫鬟很快就把她的字盛了上去,宁王妃原本以为最多是闺中好字,没想到却出乎了她的意料!此字颇有气韵,端正不失灵秀,清雅之中又见几分洒脱,自成一家,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出来的!在她看来自家王爷的字恐怕也比不上她的,不愧是江大儒的女儿。

“好字!真乃好字也!多谢雅芙的礼了,这幅字我就收下了,等王爷回来我叫他瞧瞧,准叫他赞不绝口,来人,把皇后娘娘赐给我的南珠拿出二十颗来,让雅芙拿回家去玩吧。”

众人一听王妃这样说立马兴趣高涨,纷纷过来看,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瞬间把许展颜的风头抢了个干干净净,这可是要给王爷看的,王爷若是看中了万一拿给圣上看呢?

要知道许展颜这个才女名声可不是容易得的,里面需掌握多少分寸,多少谋划,才有今天!她对自己的新曲子有信心才选择于今日小露一手的,原本已经俘获了所有人的欢心,可现在这一对比……

在读书的男子们看来,琴棋再雅,也是锦上添花,书才是正途!

果然,男子那边听见动静,早就坐不住了,没一会儿,那边就过来一个丫鬟,要把墨宝拿那边去观摩,宁王妃笑着交给丫鬟,嘱咐她千万小心,回头看完了就交给门上,找个好的装裱师傅裱起来。

丫鬟刚把墨宝拿过来,男子们这边就骚动了,大家都是素有才名的公子,京中有才名的女子一直只知道有个许展颜,别的一概没听说,谁知今儿个竟出了个女书法家?

他们不信。

然而,一字一句的看下来,他们信了……

一人问道:“世子,这字比你的如何?”

宁王世子羞赫,“嘿嘿,你们刚才不是听家母说了嘛,说我父王恐怕都比不上,我怎么好比?”

又一人问禇羲,“禇兄,你师妹有这等才华,你怎么不早透露给大伙啊?江家藏的真够紧的。”

禇羲没说话,但他心里也是诧异的,雅芙的字的确写的很好,可她进步怎会如此之快?这字绝不像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能写出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人家夫君好像在此啊!时沛呢?

举头一看,只见他一腿自在的搭在椅子扶手上,歪歪斜斜的靠着,正拎着一个细嘴酒壶细品呢。

大家拿着墨宝不约而同的上前把他包围住了,“时兄,你不看看?”

时沛身子丝毫未动,只用眼睛往那纸上斜了斜,“有什么稀奇?”

“呃……”

瞬间冷场……

“哈哈哈是啊,咱们看着稀奇,时兄见惯了,自然不觉得稀奇,还是时兄有福气啊!”

“可不是吗?娶妻当效仿时兄啊!时兄,令正的字实在难得,下月我爹做寿,镇国公府上也不必准备别的贺礼了,就让嫂子帮我爹写几个字就好,你看如何?”

三皇子也说,“是啊,父皇爱好这些,有机会不妨……”

时沛不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你们可真无聊,不过是女人写了几个字罢了。快听!她们要去湖心岛了,咱们也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