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第2/3页)

如此,一众进入乾坤殿,姚千枝亲御正殿,穿戴皇帝朝服高座龙位御座之上,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上表行礼,三跪九叩,口中:“臣等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爷……”正式确立君臣之分。

丹陛大乐——鼓、箫、管、笛、莖、杖,陈于殿外。中和韶乐——鼓、搏拊、木柷、木敔、石编磬、石特磬、缚钟、编钟、陈于殿外檐下,令配有乐舞唱词,伴仪式大典。

稳坐龙廷,姚千枝看着阶下垂首跪叩,山呼‘万岁’的群臣,心中顿生无限豪情。

终于,这么多年的艰辛下来,她走到了这一步!

万圣之尊,纵横山河,这天下,已然尽归她手。

举国颁布了登基诏书,姚千枝彻底终结了大晋朝,宣布改国号为‘秦’,同时改元、大赦。

史为大秦昭正元年。

至于为什么改国号做‘秦’……内里原因不过两个。

其一、大姚朝真是不好听!

其二、姚千枝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秦乃一统六国,建立了皇帝制度千古第一国,同那位始帝一样,姚千枝同是这个朝代的‘第一人’,起个一样的国号,就算是记念了。

反正不能叫‘大姚朝’,剩下的,爱什么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宫内的登基大典结束,随后便是登城门受万民叩拜,这个流程走的同样很顺利,随后宫内百官宴饮……到了这个情况,一般皇帝上位的仪式,就算结束了!

但是,姚千枝不是‘一般皇帝’。

她是个非得登基大婚一勺烩的‘急性子’,大臣们只能‘从善如流’。

所谓婚礼、婚礼……正称其实是‘昏礼’,顾名思义,该是黄昏时辰办了,不过后来世人觉得不太方便,且,婚礼仪式日渐繁多,就给挪到了早晨,如今,秦皇既要登基大婚一块办,他们就随时分从,把婚礼,重新改成了‘昏礼’……

晚上结呗!

为了登基,早上忙忙活活折腾了一整天,晚上同样不能消停,万圣长公主府,云止没参加登基大典,一直静静坐院子里等待着。

他是男皇后,还挺有身份的,礼部和内务府不想得罪他,就没真让他按着‘皇后’流程走一遍——蒙盖头、穿裙子、绞脸、抹胭脂,非常正统的一身男版皇后吉服,首饰什么的,把钗环流苏之类都去了,就戴了非戴不可的珠凤束冠,薄薄抹了层粉,内务府按流程给送来了聘书、礼书和迎书,且聘礼、嫁妆一并抬来……

至于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同样是按照程序来了,当初,小皇帝迎娶徐令紫的时候是什么样儿,姚千枝迎云止就是什么样儿……

当然,小皇帝和徐令紫的结果……肯定是不太吉利的,但这个时候,没谁会说那么丧气的话。

皇宫内外,姚千枝登基的时候,礼部和内务府就分出人来大长公主府了,跟云止把正经流程走完,直到吉时已到,姚千枝登基完毕,就收拾收拾亲自出宫,来迎她的皇后了!

可亲迎可不迎……当初,小皇帝没给徐令紫这个面子,如今,姚千枝是愿意给云止的。

毕竟,男皇后一出,已经让云止声名扫地,处境尴尬了,她这个皇帝要是在不尊重,那就更没人把云止当回事儿了。

诸多迎礼,便无需细表,总归大气热闹,龙驹凤撵进得皇宫,亲自拜了天地祖宗……成亲就得拜祖宗了,两人礼成,被送进了洞房!

——乾坤内殿。

“怎么样?累了没有?”忙活了一整天,几乎水米没打牙,姚千枝伸了伸腰,回身问云止。

盘膝坐床上,云止正对着铜镜,想把头上的珠凤束冠摘下来,闻言都没回头,就笑着道:“我家里坐了整天,连进宫都有人抬着,哪里会累?”

“到是你,想来乏的很吧?昔日,呃……荣恩夫人之子大典的时候,我是全程参与的,他还是个小娃娃都那样,想来你会更累。”

荣恩夫人之子——指的就是小皇帝楚乖儿。

韩太后终归还是选择了对她有利的那条路。

“还行了,到不大累。”姚千枝就靠床头,垂首瞧着他。

蹙了蹙眉,云止发现怎么都摘不下珠凤束冠,索性直接放弃,起身向外走了几步,他扬声吩咐,“来人,备膳。”

他是‘新娘’,拜了天地就被送进‘洞房’了,不像姚千枝还得前头‘支应’,跟‘天地祖宗’们‘起腻’,到是早早将宫里侍人们认了个脸熟儿。

他是正宫皇后,御赐居所自然是元宸宫,列朝列代,但凡得皇帝眼缘的嫡妻,基本都住在这儿。

云止同样不例外。

昔日先太子还在的时候,皇宫他是常进的——他是先帝太子的伴读,对后宫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且,还有‘内应’帮着他……今日他一进宫,被送进‘洞房’的时候,唐暖儿就领人来了,助他立了回威,把六宫帐册全给了他,人家功成身退。

云止‘被迫’上任。

当然,不过区区几个时辰的功夫,效果如何还看不出来,然而,最起码元宸宫的人,他是指使的溜溜儿的。

一声‘备膳’吩咐下来,侍人们飞速行动起来,元宸宫是嫡后寝宫,肯定是有小厨房的,都是服侍了半辈子‘贵主子’的人,侍人们哪有不识趣,不会伺候的?都不用云止出声,小厨房早就把膳食备好了,单等传唤而已。

内殿一声令下,小厨房就端出了御膳,还都是清淡菜色……这是考虑万岁和娘娘忙活了一天,定是又累又燥,肯定用不进大鱼大肉,特意给准备的。

宫人们悄无声息的搬桌子挪凳,将膳食一一摆好,云止引着姚千枝上前,两人脸儿对脸儿坐下,开始用膳。

不像姚千枝忙碌整天,水米没打牙,云止是真不累,他是自个儿家里等出嫁……谁会怠慢他?宁肯花了妆儿重新化,都不会饿着他的。

满面笑意,他坐在姚千枝身边儿瞧着她用膳,时不时的给布筷子菜,递些酒水。两人都不是那等正统人儿,并不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谈笑笑,一顿膳食,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酒足饭饱,该做‘正经事’了。

把桌子一推,下令宫人收拾走了,姚千枝笑眯眯上前,搭住云止肩膀,“来,你别动,我帮你把这冠儿摘了。”说着,手就摸上来了。

珠凤束冠是扣着盖的,冠儿两边正抵住耳尖儿,用了许多细钗小环束住,甚至还辫了头发进来……云止是个大男人,从来没戴过样的首饰,哪里摘得下来?反到揪下不少头发,如今那冠儿松松散散扣头上,墨黑发丝都搅进来了,反到有股别样的味道。

姚千枝伸手轻轻拆散发丝,纤指偶尔擦过云止耳垂,瞧着他面上淡然,实则脸颊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