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马球记(第2/2页)

赵思危没来由送来这么件小玩物,在信中先写下几句西京风物人情,又将马球赛的规则打法不厌其烦细述十余条,更教她如何下注,还打趣田公子想不想发财。

赵思危十分阔气,说田公子若想发财的话,除夕夜的那一场马球赛,就该投了全副家当去押他齐王胜,包票赢钱,若是输了,寻他赵思危报账便是。

口气大得要命,偏生一句未提在西京的人,西京的战况……何故一场大乱,忽就悄无声息鸣了金。世道上最后一丝传言都教那场如火如荼的马球赛掩盖得嗅不见了,一切当真回归了太平?

唐糖压根无心细读,赵思危那么个惜言如金之人,愈是扯东扯西,她愈有不详预感。

二呆是半月前就被打包送回的京城,同二呆同归的还有纪二在遂州宅子里那一批书,包括纪陶留给唐糖的那一册《墨子残卷》,此刻全都卧在纪二的书房里头。

唐糖从回来那天起,便夜夜霸书房不出,好于那人回来的第一时间逮住他。

今夜玩罢那只麒麟锁盒闲极无聊,她终于又捧起了《墨子残卷》。

自打出公主墓,她还未碰过这册书。如今再翻读上古浮尘那一章,墓中情形竟是再次活生生浮于眼前,书中所绘亦一一得了印证,不由赞叹不绝,忍不住继而往下读去。

沉迷书中倒有另一好处,就是暂可忘却眼前揪心之事。唐糖不觉读了一夜,直到月落西窗,外头已是漫天轻霜,青灰色的天际露了一道微光。

她觉得有点困了,掩卷倒头而卧,卧的正是纪二的软榻。

睡了不知多久,面上一阵麻麻痒痒,唐糖斥了声:“二呆别闹。”

她被扰得翻了个身,那二呆却像是不肯依饶,绕过来湿乎乎地搭着她的脸,唐糖气得挥了把:“二呆子,你不好天天这个样子无赖罢,就再容我多睡一会儿!”

现在连耳朵根也是热乎乎的了:“我说你这呆毛,究竟什么意思!”

唐糖恨恨回转身,却对上一张胡茬密布的脸。

她以为做梦,狠命往那胡子上揪了一把:“痛不痛?”

纪理也不唤痛,手中晃一晃那个麒麟锁盒:“我竟不知,他同你写信,向来都是署名思危?”

唐糖恼了:“大人有种不要扯别的,只告诉我,您方才在做什么?”

“哼。”

“哼。”

唐糖恼极,一手掰过他的脸,凑上去便啃:“我是个混账,大人却还不如二呆。”

他只管闭眼受用着,也不顾惜痛:“怎的不如?”

“二呆知道回家,您是连家都不要了。”

“唐小姐还不是连命都不要?”

本来已然风平浪歇,唐糖不堪那些胡子,正细细密密往他眼睛上啄。听了这句,唐糖一口咬下去,狠极:“那能一样么?”

纪理思及当时九死一生情形,就差那么一口气……他拨了她一下,凶道:“这话当我问你!能一样么?”

唐糖火了,将手中残卷往他面上砸:“纪二你给我仔细读完第九章 再来聒噪!还有,纪陶还活着,您喜欢教训人,便等他回来一并教训好了!”

纪二顿了顿:“哦?”

他愣神的样子让唐糖心神慌了一瞬,继而甩了书,再次将他的脸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这就是福利?

大纲菌:尼想简单了纪二,福利当然是大的,呵呵呵

纪二:你一呵我就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