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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给我们接的风。

那天她穿了件宝蓝色裙子,带着闪光珠片,一脸的喜庆,与我们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看着马修,这让我们非常嫉妒,可我们却嘴乖得很,一直叫着,嫂子,嫂子。

段砚的态度非常尴尬,我不停地插科打诨,怕宝莉也会同样尴尬,结果我发现宝莉很大度,看我们拍的照片,让我们讲在西藏的故事,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异常来。

这让我着悬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段砚伤害过她啊。

看来,这是个大度的女人啊。

宝莉说我们瘦了,还说段砚特别明显。在马修租的房子里,我们喝酒,闹得不亦乐乎。席间表现最异常的人就是马修,他有几次都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反问我,你说什么?

是有什么问题了。

在回去的路上段砚肯定地说马修有问题了,总是所答非所问,我说难道是因为毕业的问题?好多大学情侣在毕业的时候都会劳燕分飞,难道他们也不能例外?

一周之后,在我们还在盲目猜测时,出事了。

宝莉找上门来,她单独地约了我,然后把我叫到学校外面的那条小煤渣路上说,沈丹青,你帮帮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我喜欢的女孩子,她的眼睛里全是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染了夏天的天空。她穿着白裙子,有粉色的花朵在裙角上,眼泪掉下来时,裙子上就有一个大圆点。

你怎么了?我心疼地问,别哭,有我呢。

好像我有无穷的能力一样。我知道,如果有三分力气,我会使出十分来帮她,虽然平时我不是太善良的男人,虽然我也爱占点小便宜,听到别人不如我也幸灾乐祸,可是,帮宝莉,我愿意倾尽全力。

这句“有我呢”说出来之后,宝莉一下就放声大哭了。

她哭起来嘴很大,可是,却让我觉得分外好看了。

她哭了很长时间,我茫然地站着,递给她手帕。我喜欢用手帕,这个习惯和父亲一样,我父亲虽然有钱,可是也愿意用手帕,用手帕的人都怀旧,我想念小时候一块手帕用得磨破了边的感觉。

我怀孕了。她小声说。

什么?我又问了一句。

我怀孕了。宝莉说。两个月了。

轰的一声,我脑袋就大了,觉得太阳往下沉着沉着,又大又红又无聊,近乎于一滴眼泪一样,滴在了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