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宫家能接受有病的媳妇儿吗(第2/3页)

刚才短暂的相处,尽管方玫掩饰得很好,说什么高三时间不够用才剪短了头发,她以为她这当妈的没瞧见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吗?

眼底全是红血丝,摆明哭过了。

想来不可能因为学习,只能是生活上的事。

失恋了?她不由猜测。

方唯怔怔地看着方母,不敢置信,“剪了男生头?”

“是啊。”方母想起那一头过短的头发,忍不住心酸难过,“你也在学校,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母看着她,陡然发现她一边脸红肿着,大惊道,“你的脸怎么了?!”

刚才一直没注意,以为她是趴在桌上睡觉压出来的红印,仔细看才辩认出上面有个清晰的痕迹,指痕边缘微微肿起,印在白皙无暇的脸蛋上太明显了。

方唯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很少经太阳暴晒,皮肤比方玫白,也柔嫩,一巴掌下去当即红肿了,一夜未消。

今早,她特意BB霜遮了一下,可能趴在桌上午睡时蹭掉了。

“到底什么回事?说话啊!”方父急了,拍着大腿说,“你要急死我和你妈啊。”

方唯不自在地别过脸,不想让他们看到。

这个念头刚从心间划过,她就愣住了。

搁以往,她巴不得把方玫打了一巴掌的事告诉他们,看着他们围着她担忧心急,让他们为她讨回公道。

眼前浮现昨晚方玫哭着求她放过她,哪怕伤心难过,不小心打了她一巴掌还不忘说对不起,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挺悲哀的。

除了父母的包容,她还拥有什么呢。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姐都对她厌恶嫌弃,是她自己,生生耗光了她所有的耐心和疼爱。

方玫现在肯定很恨她吧。

方唯眨了眨眼,亮白的天光照得人眩晕,她轻轻抿了抿唇,“我抢了她男朋友,可能因为这个吧,她受了刺激,不仅逃课,还剪了头发。”

“你、你说什么?!”方母瞪大了眼睛,睚眦泛红。

方唯笑了一下,“从小抢她东西抢习惯了,连男朋友也想抢。”

“啪——”

方母气得发抖,想也没想,一巴掌甩了过去。

打完,手心发麻,她整个人狠狠一颤,愣住了,却也红了眼眶。

她原本以为,小唯刁蛮任性,但心眼不坏。

她身体不好,因为小时候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出去玩耍,脾气心性难免比一般孩子暴躁易怒,他们疼惜她,一直对她诸多包容溺爱。玫玫也懂事,从不与她争抢东西,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可她……

她说什么?

抢了姐姐的男朋友?

高中谈恋爱她原本一点都不赞成,方玫上次那一遭吓坏了她,她再三劝说自己同意了。

方玫的成绩也一直让人放心,想着再有几个月就高考完了,她要真喜欢那个男孩子,以后能长远在一起也算一桩好事。

经历过一些事,他们都看开了。

却被方唯刚才一句话,彻底颠覆了认知。

方唯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扑过去搂着方母的脖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想在这里读书了,我们回去吧,回家好不好……”

她猛地喘了几下,突然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方母吓得尖叫了一声,哭着喊道,“小唯!小唯!孩子他爸,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小唯……”

方父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

高三一班。

去洗手间回来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高一年级一个女生突然发病,救护车已经来学校了。”

“真的假的?”

“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吗?来得很急,好像需要抢救。”

“知不知道哪个班的?”

“不清楚……”

方玫刚写下一题,笔尖顿住,在雪白的卷子上晕开一点墨团,心里砰砰砰地跳,很不安,一股不好的预感往外涌。

是方唯吗?

她的身体经过多年的精心调养,已经好多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病。可她先天心脏不好也是真的……小时候发病时,她见过几次,触目惊心。

越想心越无法平静,她扔了黑笔,起身往外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她抬起眼眸,沈浩峥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很憔悴,眼眶红得厉害,额前的碎发被抓得一团乱,显得十分颓丧。

看见他手里握着她先前给她挑的礼物,方玫愣了一下,朝宫小白看去。

后者撑着手望着她,眨眨眼,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她拿去给沈浩峥了。

“玫玫,我……”

“我现在有事,麻烦让一下。”方玫语调淡淡地,仿佛一泓毫无波澜的水。

不等沈浩峥主动让开,她就抬手推开他,跑出了教室。

宫小白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封媛的座位,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方玫一出教室就飞快地往楼上跑,偌大的一层回旋式的楼层,她不停地往尽头跑。

终于找到了高一十一班的位置,她随手抓住了一个正准备进教室的女生,冷风灌进喉咙里,咳嗽了好几声,喘着气问,“你们班的方唯呢?”

女生看了一眼方唯的座位,“不知道,出去没回来。”

“好像……”另一个走过来的男生听到她打听方唯,想到自己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传闻,“好像,方唯发病了,刚才救护车来带走了。”

“啊?”被问话的女生显然不知道这回事,大吃了一惊。

方玫愣了愣,心冷冷地往下坠,双腿打颤地往楼下走,掏出手机给方母打电话。

接通了,里边传来方母断断续续地哭声,“小唯她……小唯她……被推进急救室了。”

方玫素来有主意,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大脑嗡地一下,慌了神。

她在电话里问了地址,一刻不停地找了班主任请假,出了学校,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赶去。

——

医院。

封媛醒来,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病床边立着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双鬓染了几缕银发,面容周正慈善。见她醒了,他将手从大褂口袋里拿出来,温声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中年医生的声音温醇好听,仿佛四月间温暖的太阳,听得人暖洋洋的。封媛想象中的父亲的声音都该是这样,威严却不冷厉,板正却也慈善。

可天底下的父亲也分好多种。

封媛摇摇头,抿着苍白干裂的唇,又小声说,“头有点疼。”

中年医生俯身,食指和大拇指撑在她上下眼睑上,从口袋里掏出小电筒,对着眼球观察了片刻,下了结论,“睡眠严重不足。”

接下来,问了她一些作息问题,医生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边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男人,他身边,站着一位灰色衣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