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千秋万载,永为夫妇(第2/4页)

对面那两个男人见状,却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来。

这一伙儿人才来,就在一片空地上团团围坐,生了一大堆火,开始喝水吃食,呼朋唤友地说话。

此刻无艳已经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些人:“镇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尉迟镇道:“也是来避风沙的,吵醒你了么?”无艳摇了摇头,道:“我都睡了好一会儿了,你都没睡么?”尉迟镇笑道:“我也睡了会儿了。”摸摸她的脸,觉得微微地有些发烫,幸好面前的火堆并不算大了,尉迟镇便拿了水囊来,喂了无艳喝了口,无艳正有些口渴,喝了两口,就推给尉迟镇喝,尉迟镇便也喝了一口。

此刻那些人已经吃的饱了,有人看了他们两个相依相偎,便笑了起来,笑容却是充满善意,其中一个年青人,便从行李里掏出一把月琴,轻轻弹了两下,便开始唱歌,其他的人便不再鼓噪说话,只听他唱歌。

无艳听呆了,虽然不明白他唱得何意,却似乎能感觉其中缠绵悱恻的动人之意,静静听了片刻,便对尉迟镇说:“镇哥哥,他唱得真好听。”

尉迟镇笑道:“他在赞你呢。”原来这些人是域外的流浪手艺匠人,为了生计时常行走塞内塞外,唱得自然便是关内外颇为流行的情歌,所以尉迟镇懂得几句。

无艳很是意外,便问:“唱得什么?”尉迟镇笑道:“他们赞你是神山上的仙子,像是月亮一样温柔美丽,给万人膜拜,却给我这个只会骑马打仗的粗人抱在怀里。”无艳听了,羞得两颊通红,却又觉得甜蜜。

此刻那先来的三人也都听着,那女郎听着,更是泪落如雨,忽然之间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嚷了几句,激烈的声音打破了洞中的静谧,那些流浪艺人都愣住了,歌声琴声戛然而止,十几个人呆呆地看着那女郎,鸦雀无声。

那两个男人一愣,旋即狠狠地把女郎拉倒在地上,喝骂几句,又对着那些流浪艺人喝道:“半夜三更乱嚎什么,再吵嚷,把你们都赶出去!”

这些流浪艺人鼓噪起来,好似有些不满,其中一个男人见状,便站起身来,就近把一个艺人踢倒在地上,其他两人想起身相帮,却又被他连番踢倒在地,最后竟又狠狠拔出刀来,挥舞着厉声叫嚷,这些流浪艺人见他们如此凶恶,十分害怕。

那女郎还欲挣扎,给另一个男人狠狠掴了一掌,顿时惨叫起来,哭个不停,十分可怜。

那些流浪艺人们见状,便又叫起来,两个男人大怒之下,起身拔刀,正要行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不疾不徐,沉声道:“这里太燥热了些。”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本来不言不语的尉迟镇,一手抱着无艳,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往旁边一挥,他面前本来还有七八根树枝在噼噼啵啵地燃着,被尉迟镇一掌挥来,有一半竟齐刷刷地灭了!

洞内光芒略略一暗,那两个持刀的男子见了,心中一寒,他们对这些艺人出手,一来是强横霸道惯了,二来是想看尉迟镇的反应,如今见他露了这手,才知道对方果然是不能惹的,气焰顿时便消退许多,一时不敢再上前。

流浪艺人们见了这一幕,静了静后,却齐齐欢呼起来,眼睛看着尉迟镇,一个个目光发亮,十分激动,这些树枝原本烧得通红,需要用沙土埋了才会慢慢熄灭,但尉迟镇只是轻轻一掌,内力所至,树枝尽数化作焦炭,这份功力,简直如同神人一般。

那女郎似也看出两个男人对尉迟镇的惧怕之意,便对那些流浪艺人又叫了几句,又冲尉迟镇跟无艳道:“救我……救命!”她的官话生硬,语调也古怪,但却很清楚,众人都听明白了。

无艳偷偷揪了揪尉迟镇的袖子,仰头看他,唤道:“镇哥哥……”尉迟镇本来不愿生事,此刻便叹了口气:“知道啦。”

尉迟镇转头,便看着那唱歌的青年艺人:“她说什么,你可知道?”这些艺人四处奔走,自然是懂得官话的,见尉迟镇问,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老者便起身说道:“她说自己是被劫来的,还说他们两个不是好人,让我们转告大人,求您救她。”原来这老者见尉迟镇相貌堂堂,一表非凡,隐隐猜到他不是等闲,便回答的十分恭敬。

此刻那两个男子想要动手,碍于尉迟镇而不敢,正迟疑着,尉迟镇问道:“那你们可知道他们两个是何身份?”

那老者看一眼那两人,有些忌惮,那青年艺人却忍不住道:“他们是沙匪!”一语方罢,那两人暴喝一声,挥刀杀了上来,几个流浪艺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那青年艺人见刀光雪亮,劈头而来,害怕之下,抱住月琴,闭目等死,正在生死刹那,青年忽然觉得一股清风扑面,睁眼看时,却见尉迟镇不知如何竟到了跟前,高大的身影挡在前方,双臂一抬,拖住了那两名贼人的手臂,铁手用力,只听得咔嚓两声连响,伴随着贼人的惨呼,尉迟镇双臂又微微一抖,那两个贼人身子往前倒翻,双双跌在地上,抱着断了的手臂惨叫不已。

尉迟镇轻轻拍了拍手,心中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同无艳在关外这许多日,并不见贼匪踪迹,没想到在今夜竟遇到这两个自撞上门来的,岂不高兴?

这些艺人帮手,把两名贼人捆绑起来,扔在角落,那名女郎对尉迟镇磕头道谢,又叫流浪艺人们从中翻译,才交代明白,原来她是域外车迟国之人,一日跟情郎外出,被这两名贼人见到,便打伤了她的情人,把她掳了来,强逼她做女奴,要带她回他们的巢穴去。

尉迟镇听了,便又问那两人他们的巢穴何在,那两人虽然被擒,并不惊慌,只对着尉迟镇嘿嘿冷笑。尉迟镇也不恼,只等把他们带回城内,不愁他们不招。

拿了贼,众人都十分高兴,这些流浪艺人们弹唱起来,女郎虽然脱身,可眼中仍带愁容,无艳就叫那青年人代为问道:“你为什么闷闷不乐,是不是担心不能回家?”女郎感谢她的好意,才回答,原来她担心她的情郎,当时被打伤,生死不知,是以极为焦心。

一夜无事,将近天明之时,尉迟镇忽然惊起,无艳察觉,便问道:“镇哥哥,怎么了?”

尉迟镇侧耳听了片刻,道:“星华,你呆在这里,不要外出。”尉迟镇起身要往外,流浪艺人们三三两两也醒来,纷纷问何事,尉迟镇道:“外间似有人到。”众人都不知何意,唯有那两个贼人越发冷笑,面露得意之色。

原来尉迟镇内功极佳,耳目过人,便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响,且人不在少数,怕有数十人众,他不肯对无艳直说,是怕她担心,如今看两名贼人的面色,便料到必然是他们的同党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