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4页)

唐健吐了口气,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再抬起头时,那股迫人的光芒不见了,眼神变得温柔平和。

“她不是我女朋友。”

惟惟顿了一顿,才发现,他是在向他解释。

“无所谓,跟我无关。”她摇摇头,警戒的神情好像小鸟看着陷阱。

他看着她,温柔地重复。“惟惟,她不是我女朋友。”

惟惟先把目光移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才好。

“你……太莫名其妙了,而且也不关我的事。”

唐健听了她的话,苦笑:“你觉得莫名其妙?那不妨想想我的心情。”

他的心情?一场大难醒来,身体败损,脑伤严重,记忆混淆,确实比任何人都惨。

她到底被触动了恻隐之心。

“你还记得什么?”

他记得什么?唐健也自问。

一阵快速的光影突然从他的脑海里闪了过去,但太快速了,他什么都抓不住。想再继续想深一下,额角却隐隐作痛。

他揉了揉眉心,神情开始出现痛楚。

蓦地,一个影像跳了出来——是他自己!

他他起头看着电视柜旁边的那扇玻璃门,他自己的影子被映照了出来。

眼前的影像,和脑中的那个影像一比较——唐健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滑倒他的头顶,碰了碰他半长不短的头发。

“怎么了?”惟惟细细盯着他。

他一看见玻璃柜就黏住不动了,在看什么呢?

唐健摸了自己的头发几次,终于点了点头。

“你想起什么?”她试探性地问。

他的深眸慢慢移回她脸上,极端的严肃,她不由自主地屏着呼吸,等他开口。

“我该剪头发了。”唐大公子说。

“……”

他想到,剪头发?

可怜的屋主气过了头,完全哑口无言。

快乐。喜悦。幸福。满足。

光只是看着一个女人而已,竟然可以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康健愉快地在惟惟的套房里晃来晃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欺负她会令人上瘾,她每次一恼起来,反而话都说不出来,想骂人都找不到字眼,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走到另一个房间——通常是厨房——不理他。

她平常一定很少对人生气!康健满足地想。

奇怪的是,他记得她的个性不是这样的。

他印象中她是更暴躁一点,像颗小炮弹气蹦蹦,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可爱。

“小健,你突然跑出医院,连交代一声也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娘兀自在手机那边唠唠叨叨。

“别再这么叫我了。”康健拉回神,对耳边的手机皱了皱眉。

“什么?”正在唠叨的唐妈妈停了下来。

“叫我唐健就好。”感觉到自己口气太冷淡,他顿了一顿,口气温和了点:“到底三十岁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在乎年纪,还会自己四舍五入,才二十八的人就在那里报三十了。”唐妈在另一端哀怨。“啊扯远了!快点说你现在在哪里?妈妈去接你回医院。”

但唐健却被母亲的话说得眉头更深。

二十八。这个数字重重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抚了抚胸口,想抹掉那份不适感。

他才二十八吗?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年纪应该要更大一点?

而且,二十八岁……这个数字似乎和某件事连在一起,非常重要,他却想不起来。

他的短期记忆依然很混乱,有时候他甚至会看到一些影像,和现在周围的一切完全不搭轧,好像他同时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似的。

他叹了口气,对目前这种近乎无助的情况非常不耐,却又没有办法改变。

在他的大脑自动修复完毕之前,他都必须忍受这种一团浆糊的感觉。

“……小健?小健?”他娘在那一端连声呼喊。

他的神被叫了回来。

“做什么?”他和天下所有的儿子一样,粗鲁地应完父母之后都会有罪恶感。可是因为对方是父母,所以总是有点可以任性的空间。

“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周小姐了?知雅说,你向她问周小姐的电话,可是她说她没告诉你,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找人一点都不难,比较难的是如何赖下来,不过,也真给他赖成功了。

“总之,我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

每次想到惟惟努力找各种理由要把他赶走,都被他一一破解的无奈神情,他就会觉得心情特别好。

嗳,她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可爱到让他想一口吞下去。

但是不行,唐健按按依然疼痛的肋骨,他现在还没有条件“吞”她,而且进展太快会吓到她,等他伤好一点再说。

到时候,他保证能吞得她心甘情愿,娇柔软绵。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好像天经地义她就应该是他的,在他的身下承受着他,让他快意地冲撞驰骋。

一阵灼热感在他的两腿间聚集。他痛苦地变换姿势,苦笑一下。

还好惟惟上班去了,不然一定又要骂他色狼、禽兽。

天知道,男人的身体在早上本来就会自动苏醒。他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天天看着她娇慵乍醒的样子,却动都不能动,是男人就不可能没反应,所以早上他会对着她勃起,真的不能怪他吧?

“阿健,你和文慧铃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分了?你比较喜欢那个周小姐吗?你们两个人何时开始的?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母亲在那头连珠炮打探。

“我和文慧铃以前很要好吗?”他突然问。

“就一直很稳定啊!细节你这个闷葫芦平时也不爱说,我只知道你们不温不火的走了好几年,中间偶尔就吵个几次架吧。说来那个文慧铃也太娇气了点,女孩子家还那么难伺候……”唐妈妈又开始唠叨起来。

说到底,儿子是自己家的,女友是别人家的,所以感情出问题,再怎样也还是护着自己儿子。

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唐健果断的使出“粗鲁的任性权”,中断他娘亲的叨念。

“好了,我要收线了,过一阵子我再回家,再见。”他挂断电话。

今天是星期一,惟惟去上班了,出门时当然是一脸无奈。

他的每丝直觉都依附在她身上,惟惟对她很重要,可是他还想不起来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重要。现在整间屋子都是他的,他决定好好的侦查一下敌情,而且完全没有做贼的罪恶感。

翻过她的抽屉之后,他知道她很闷骚——穿在外头的衣服都是保守的式样,内衣底裤却缤纷灿烂。他的长指勾起一件丁字裤,浓眉挑了一下,花了点时间遐想她全身只穿这件丁字裤的样子。

翻过她的藏书,依然闷骚——硬邦邦的软体语言工具书有好几排,其他的就全是粉红色的浪漫爱情小说了。他抽出几本翻了一翻,其中的一些段落让他深受启发,并认为等他身体状况好一点之后,可以实际执行在惟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