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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凌云软弱地倒进椅子里,把头埋在臂弯中,“不——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走过去,同情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韦白不会说谎。”

“不——”凌云痛苦地摇着头,呻吟着说,“你让我静一静,我现在心乱得很,咏薇,请你让我单独在这儿。”

“好的,”我说,紧紧地握了她一下,低声说,“不过,答应我不要太难过吧,好么?”她点点头。

我轻轻地退出了她的房间,十分为她难过。回到我自己的房里,我长叹一声,躺在床上。谁能解释感情是什么东西?它使人们快乐,也使人们痛苦,而且,它把人生弄得多么复杂呀!

吃饭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凌云。我实在非常佩服她,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已经恢复了她的平静。坐在饭桌上,她庄严地一语不发,大大的眸子灼热地燃烧着痛楚,却埋着头不动声色地扒着饭粒,没有人注意到她吃得很少,只有章伯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舒服吗?凌云?”她关怀地问。

“没有呀!妈妈。”凌云安安静静地回答。

章伯母不再问了,我淹诧异她那样精细的人,竟看不出女儿心中的痛苦。饭后无人的时候,我悄悄问凌云:

“你想通了吗?”

“是的,”她安静地说,“他必须走,去找寻他的艺术世界,没有一个艺术家会在一个地方定居的。”

“甚至不告诉你吗?”

“何必要有离别和哭泣的场面昵呢?”她说。

“你居然认为他所做的——”

“都是对的!”她打断了我,“我依然爱他!”

我叹息。怎样固执的一片痴情呀!

两天后,韦白来告诉我们,余亚南走了,他甚至没有到青青农场来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