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4页)

王大嫂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儿,被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且不重样的夸赞了一番。不单在书里被夸奖,人家说书人还是要自己加不少词的,这么一来,她这心里就更痛快了。

太舒坦了,简直比喝了蜜都甜!

所以,她不生气,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

非但不生气,她还想好好感谢一下秀水居士,谢谢对方能这么昧着良心夸赞她。

宁氏目瞪口呆。

在意识到王大嫂真的不是来找她算账或者想要分钱后,宁氏立马承认了自己就是秀水居士,保证接下来会好好写他们一家子,尤其关于女主角的戏份,一定好好写,认真夸,变着法子不重样的赞美她。

王大嫂猛点头:“咱们家就算到时候搬到了邻县,也还会再回来的。你别忘了,我们家爷奶的坟还在这里呢。迁坟麻烦得很,今年肯定办不成了,估摸着起码也得等到来年清明了,兴许更晚也说不准。”

“那到时候碰面了,咱们再好好聊聊?你给我说说你在本家那头过得啥好日子,我给你再写到书里去?”

“成啊!再不然你也可以去邻县找我啊!我回头问王管家要咱们家的地址,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打听,可容易打听了,你就说县学里的王学官。”

“没事儿的,我大不了去县学门口打听,我说我是王学官侄儿媳的朋友!成不?”

“对对,就这么办。你还可以在去找我之前,先往石门镇孙家去一趟。你不是会写字吗?不行就让小妹自个儿想法子,你叫她写个信,正好你要去邻县可以帮她捎过去。”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完全不复之前的尴尬氛围。

等宁氏送王大嫂离开时,还一脸的恋恋不舍,站在院坝上一直目送王大嫂走远,走得彻底看不见了,这才准备转身回屋。

偏就在这时,温氏冷笑着出现了。

“咋了?人家正主儿上门找你算账,你还挺舍不得的?看来是骂你骂得不够惨。”

“你说啥?”宁氏一脸的警惕,面对温氏时,她的防备值瞬间飙升到最高点。

“说啥?我能说啥?早先娘和四弟妹过来找你,你以为我没瞧见?你们说话的声儿那么大,我就算想听不见都不成。啧啧,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能想出写书赚钱这种歪点子来。怎么着,饭馆子开不下去了?刘神仙没跟你说以后咋发财?”

“有你啥事儿啊?”宁氏很是不高兴,“反正刘神仙说我肯定能发大财的,只是这段时间有些不顺罢了。等回头过中秋时,我再去找找他,说不定到那会儿我就顺利了。”

“你就是白丢钱!”

“那丢的也不是你的钱!”

眼看再这么吵下去也没啥意义,况且温氏有句话没说错,她是听到了朱母和王香芹跟宁氏的对话,却不是因为对方声音大,而是她故意听的壁角。然而,王大嫂和宁氏究竟说了什么,她却真的没能耐听到了,只知道没吵没闹,更没打起来,让她颇为失望。

最终,温氏只恨恨的瞪了宁氏一眼,转身走了。

她不是回屋去的,而是径自去了朱家老屋,找朱母等人挑拨去了。

可问题在于,眼下朱母压根就不需要她挑拨,宁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一跃成为了朱母最厌烦的儿媳妇。跟宁氏比起来,连温氏都瞧着要顺眼太多了。

挑拨的效果几乎没有,温氏是想借朱母的手去教训宁氏,偏朱母也毫无办法。

说了一大通的话,结果啥效果都没有,温氏气急:“娘啊!您可是二弟妹的婆婆啊!这年头,哪儿有收拾不了儿媳妇的婆婆?你还这么年轻,这就叫宁氏骑到头上来了,那往后?往后等你和爹年岁大了,那还有什么指望?再不济,你倒是让二郎收拾她啊!”

朱母看向温氏,一脸的冷漠:“我要是真的收拾得了儿媳,当初就不会由着你瞎折腾了。找二郎有啥用?二郎跟大郎完全一个样儿!”

“那咋一样呢?我那会儿不就是以次充好吗?算个啥事儿啊?要不是四弟妹……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反正这回不一样了。再说了,我坑的是别人,我坑过咱们自家人吗?”

这话……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问题在于,眼下不是朱母不想收拾宁氏,而是真的没法子收拾她。

一般婆媳关系里,婆婆之所以能够站在上风,是因为绝大多数人家都是父母在不分家的。身为一家之主,要收拾家里的小辈儿,任谁去说都是占理的。其次,多数当儿子的还是怕爹娘的,或者是敬着爹娘的,当娘跟媳妇闹了意见,也是让媳妇忍着憋着,千万不能气坏了老人。再然后,还要顾忌到媳妇的娘家姐妹,像姐姐名声不好,必然会影响到未出阁的妹妹,身为姐姐多少也要收敛些。最后,还有一招,休妻。

可宁氏不怕的!

老朱家已经分家了,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早就分家单过的儿媳妇。除非儿媳妇不给孝敬钱,可宁氏给了的,她不单给足了孝敬钱,逢年过节都会拉上一车东西,浩浩荡荡的给送到朱家老屋这边来。

别家当儿子的怕父母,可朱二郎更怕媳妇,尤其他跟宁氏成为夫妻快十年了,他已经习惯了服从媳妇。

还有怕耽搁娘家妹子婚事的,宁氏有哥有弟,独独没有妹妹。她倒是有堂妹,就是她二叔宁二河家的闺女,可毕竟又隔了一房,再说宁家很早就分家了,没的说早就分家单过并且出嫁十年的堂姐还能影响到娘家隔房的堂妹。这有点儿太远了,犯不着。

至于最后的休妻……

朱母深以为,真要是走到了那一步,宁氏会不会退让她实在是没有把握,但朱二郎绝对能被吓死,还有灶台,一准儿的给她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惹不起惹不起。

这些个道理,王香芹其实已经猜到了。说白了,在古代父母的权利是很大,可真正要算下来,还是要看男人自己的决断。要是朱二郎死也要跟宁氏在一块儿,就算是父母都没法子。要不然,给你来一出孔雀东南飞咋办?更别提还有个灶台,以及宁氏现在怀着身子呢,真要闹出大事来,别的不说,六郎是彻底凉了,哪个敢嫁到这般狠心的婆家?

王香芹都能猜到的事情,温氏咋可能想不到呢?

论人情世故,温氏比王香芹要通透多了。可越是这般,她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告状这事儿过去了没几日工夫,温氏又往老屋这边来了,她还知道挑饭点来,一准将全家人都堵在堂屋里。只是,等她真的进了堂屋,随意的一扫视,顿时到了嘴边的话临时转了个弯儿,问道:“六郎呢?”

“又被宁氏喊去了。”朱母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虽说宁氏包饭,且吃的也很不错,可老朱家如今又不缺钱,哪怕大笔的钱都是捏在王香芹手里的,可家里的田产都是朱父朱母管着的,光田里的收入就足够家里人吃香的喝辣的,更别提王香芹还会每月交一笔生活费给朱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