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Cry(5)(第2/4页)

  “席思永你干吗?”

  “下来,我接着呢。”

  成冰望望脚下,一米来高的台子,她倒不是怕摔着,只是不习惯席思永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一咬牙跳下去,被席思永抱了个满怀,“摔不死你。”

  越过荒地和小树林后是K大的家属区,都是单栋带车库球场的小别墅,中心草地上还有双人秋千架。成冰满是诧异,K大适于恋爱的地方实在不多,所谓的情人坡、情人林都是砸块石头便能“惊起鸳鸯无数”的,为什么竟会放过这样适于花前月下的地方?

  如水的月华洒落下幽白凉意,席思永的眸中却跃动着和月华不相称的火光,难以捉摸,成冰倚在秋千架的另一端笑道:“你怎么发掘出这块宝地的?”

  “这个园区是我爸爸规划的,以前进来过几次。”席思永笑道。

  成冰不由慨叹一声,席思永的吻顺着锁骨上来,蜿蜒到她耳垂下,像是夏日夜里被虫子咬过似的,麻麻痒痒的,让人心乱却又摆脱不掉。薄薄的连衣裙,怎隔得住他手上滚烫的热度,她皱着眉,艰难地抵御这快要让她溃败下去的侵袭,席思永却突然放开手,颇有挫败感地叹道:“成冰,你完全不在状态。”

  “什么状态?”

  席思永眯起眼,若有所思道:“你到底会不会恋爱?”

  一语惊醒梦中人,成冰蓦地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摆明不过是一场恋爱而已,她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总怕现在陷入太深,届时分手时痛苦,可是,既然结局已成定局,何不放宽身心投入一场?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天长地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战战兢兢?

  反正时间一到,一切都会归为原位。

  成冰歪着头斜睨过去,一手掰过席思永的脸,毫无章法地压在他唇上。席思永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她,引她侵入他的唇齿,引她沉溺于他的温度,引她全身心陷入他的怀抱,末了听到他哧哧地笑:“太后学习能力真强。”

  回寝室的路上她又是一张太后面孔,席思永在身旁故作哀怨道:“黑灯瞎火的,没人注意你,不要摆那张给外人看的脸了吧?”

  成冰好笑地问:“那我要摆张什么样的脸给你看?”

  “给内人看的脸啊。”

  原本因席思永在新生交流会上的模糊态度而些许介怀,在他私下时这些恋□热的话语里也化作水云散。大概女人对甜言蜜语总是缺乏抵御力的,成冰想起杜锦芸曾说:女人一恋爱,智商就下降;男人则恰恰相反,一进入恋爱状态,智商便水涨船高,讲情话的能力更是无师自通一日千里。这句话如果是真理的话,她怀疑席思永的智商,恐怕迟早要突破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周末照旧练歌,席思永事前短信和她报备,说晚来一会儿,她才和乐队那两人一说,就听他们叫唤起来:“肯定又在给人做咨询了,哼哼!”

  “咨询?”

  一个满脸莫测高深,八卦兮兮地问成冰:“那天你也去了吧,自控的新生交流会,有没有美女,介绍几个给我们认识,优化一下资源配置嘛!思永那里都资源泛滥了,你还带他去,置咱们哥们几个于何地呀?”

  另一个则是义愤填膺:“就是就是,哎哟你们都不知道,那天我去思永寝室,啧啧!他一上BBS,那些小师妹来咨询的站内信啊,跟刷屏似的!不是咱们学校大二才让买电脑吗,现在的学生越来越牛逼了……”

  晚上独处时她便揶揄席思永:“要是有成色不错的小妹妹,你可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选个歌单,让你先练练,再去八栋楼下开个唱。”

  席思永却皮笑肉不笑地说:“内人个人水平和能力还比较欠缺,目前不适宜开个唱。”

  她稍稍定下心来,无论如何席思永是个够义气的人,她不先开口,料他也不会这么拂她的意。然而席思永偏偏是这么不省心的人,第二个周末她便在他手机里看到条令她难堪的短信:好的,那等你一起吃晚饭,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水煮鱼。

  她对天发誓不是故意要去看席思永的短信——乐队另外那两人鬼鬼祟祟地议论,说席思永最近经常偷偷摸摸地短信,还洋溢着一脸幸福的傻笑,肯定有新情况,偏又不见他带过来吃饭或看球,有悖常情。两人这么一合计,便去偷席思永的手机来,想挖掘点猛料。成冰看他们真摸出席思永的手机,登时就急了,连忙蹿过去抢过手机,大义凛然道:“素质,素质!”

  “这不是无聊吗,找找乐子有什么不好?我就不信,太后你不好奇?”

  “太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瞒着咱们哥儿几个啊?”

  “真是羞于和你们为伍!”成冰拿着席思永的外套和手机去找他,准备叮嘱他平时小心行事,谁知一键正按开收件箱,里面只有她和另一个名字:彭秋莎。

  等你一起吃饭,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水煮鱼——这又是哪个系的师妹?成冰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忍住好奇心,按下锁屏键。

  席思永说有事要回家,就不和众人聚餐了,晚上她短信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事,到临睡前才接到回复:没事,我周日就回来。

  成冰攥着吉他弦便觉得心凉了——以前她是亲眼目睹有女生来给席思永送爱心便当的,席思永也一直是偏爱这种居家贤惠型的女生,可惜她成冰十指不沾阳春水。回家,多么好的借口,他原来就是周末回家的,这学期忙着和她偷偷约会,一直没回去,现在拿出来做幌子,正合用。

  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成冰颓然坐在音乐楼里,连找人诉苦的心情都没有。席思永原是那样的人,需要被人宠着,需要被人仰视,需要有人爱他的感觉,怎么会被一个人系住?他原是游遍花丛片云不沾的,肯在她这里流连数月,已是看在他们交情过硬的份上了。开学后这两个月他算是体贴备至,较之以前那些让他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女生,她的待遇,实在不能算差。

  接下来的日子席思永常常心不在焉,有时握着手机发呆,有时愁眉紧锁,成冰问有什么事,席思永只是摇头笑笑。心凉之余她又觉得挫败,她不该对自己期望过高,也许真如席思永所说,她也是被人捧惯了——习惯是一样可怕的东西,她也习惯被人宠着,于是以为席思永也会这样对她。事实上他也真的宠过她,只是这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