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经过这次谈话,安洁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一是弄清了他不结婚的原因,另外又听他表白了一次爱情,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了。她安慰自己说,结婚不过就是一纸婚书,只要能在一起,有没有那纸婚书又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他不爱她了,有那一纸婚书又有什么用?

  可能是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怀孕,她刷牙的时候干呕两下也不会疑神疑鬼了。崔灵因为已经将DR.CANG诊断为“天生不育”了,也就不觉得安洁有任何怀孕迹象了。两个人你笑我,我笑你,都说对方心理作用太强,强到了公鸡下蛋、石头开花的地步。

  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安洁觉得自己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在外面跑来跑去吹了夜风,她总觉得冷,只好多穿点,但穿了还是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她来B大之后,还没上医院看过病,听说美国的医院很麻烦,奇慢无比,所以她也懒得为这点小事去看医生。她的某个奶奶说过,“冷伤风,热感冒”,所以她自我诊断为伤风,又自我处方了板兰根冲剂,是以前乌钢给她拿过来的,她看看还没过期,就早晚冲两包喝下去,自我感觉病情有好转。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觉得人很疲倦,精神不好,老是想睡觉。写程序的时候还好一点,她可以抗着不睡,但看书的时候就不行,一看就把自己看睡着了。有几次都是还不到八点钟,她就把自己看睡着了,一直睡到十一点多才醒。上了趟洗手间回到卧室,以为这下要精神抖擞地看到半夜两三点了,哪里知道刚看了一会,又把自己看睡着了。

  她对崔灵抱怨说:“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想睡觉——”

  崔灵笑她:“肯定是ANDY把你折磨得太厉害了,看你面黄肌瘦,没精打采的,就知道他是多么——能征善战,让你溃不成军。”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嗯——照说不应该是这个问题,我自己是有谱的,我的身体有自我保护能力,不会——搞得太疲劳——”

  “还用得着——太疲劳?就是夜夜少睡几个小时,也够你受的了——”

  “哪里有夜夜——”

  崔灵笑着说:“别不好意思了,只要我不在这里,你肯定都是跑他那里去了的——”崔灵做出一个怜香惜玉的样子说,“那这样吧,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就多在这里呆几个晚上吧,可以监督监督你,免得你被他整得——香消玉殒了——”

  “这会让人香消玉殒?”

  “怎么不会?那里面不是写着吗?”

  安洁记得自己看过,那里面的确有才子被狐狸精迷死的故事,但好像没有佳人被才子——爱死的故事吧?女生不都可以以逸待劳的吗?而且女生也不可能无限制地CLIMAX吧?难道别的女生CLIMAX的次数是上不封顶的?她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DR.CANG在那里忙,她只在关键时刻暗中使点劲,如果他没累死,难道她还会累死?她不想因为这些无稽之谈就影响她跟他的约会。

  但崔灵当了真,连着几个晚上没回去,安洁也只好连着几个晚上没去DR.CANG那里,但她的瞌睡虫也没见少几个,照样是一看书就想睡觉,有次搞得一个作业都没按时完成,只好在上课的时候躲在图书馆抄木亚华的,总算赶在DUETIME之前交了。

  木亚华说:“嘿嘿,爱情啊,就是这么大的威力,连你这个三好学生也被搞得抄作业了。我怀疑老康这个模范教师现在上课也是在混,成天跟你腻在床上,哪里还有功夫备课?不要讲走了嘴,把你们晚上的艳情给讲出去了。安洁啊,你毁了我们一代宗师——”

  她声明说:“哪里有成天腻在床上?我这好几个晚上都没去了,但是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瞌睡,一看书就睡着了,搞得作业都没做完——”

  木亚华提醒她:“我看你有点不对头呢,又怕冷,又嗜睡,是不是有了小毛毛了?”

  她觉得好笑:“他都做了手术了,我到哪里去有——那个?”

  木亚华开玩笑说:“那你就麻烦了,他做了手术,而你又怀了孕,那只能是你——CHEATONHIM了,他知道了肯定打掉你一层皮——”

  她开始还跟着笑,笑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张地问:“怎么样才能肯定地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你到商店买个测孕的东西测测就行了。那上面有说明,会告诉你怎么用。”

  安洁马上跑去买了一个测孕的东西,拿回来照着说明一测,真是怀孕了!她又跑去买一个,换了个牌子,测出来还是POSITIVE!她惊呆了,难道……难道……一旦测出是怀孕了,她马上觉得恶心想吐,而且马上就吐了一通,又觉得小腹发胀,感觉连裤子都有点紧绷绷的了。

  她努力回忆那天跟乌钢他们篮球队一群人去餐馆庆祝的情景,但想不出有什么破绽。她知道自己那天是喝醉了的,而且是乌钢把她送回来的,又而且乌钢也是在她的APT过的夜。但乌钢说没发生什么,她自己也觉得没发生什么。

  但她现在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就决定给乌钢打个电话。

  乌钢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很兴奋:“是你?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你这是长途的吧?很贵的哟。你挂了吧,让我打给你,我是手机,国内长途是免费的——”

  她刚才根本没心思想电话费的事,只想到最好别用DR.CANG给她的手机给乌钢打电话,免得他从电话单子上看见了,产生误会,所以她是用家里的座机拨的乌钢的号码,而她们的座机没入任何长途计划,电话费一定很贵。她有点感谢乌钢这么心细,就谢了他,放下了电话,等乌钢打过来。

  乌钢很快就打过来了,她也不搞什么外交辞令了,单刀直入地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没有?”

  乌钢听糊涂了:“哪天晚上?”

  “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喝醉——的那天晚上——”

  “噢——你说我们跟B工大赛球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什么也没做——”

  她不信:“那我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她几乎要哭了,只一个劲地说:“如果你没——干什么,那怎么会——那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