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便笺一端印有漂亮的花形,的确是有些别致,不过要说有多么可爱倒是不见得。这是何妍用惯了的。当时考虑不周才用这个给傅随之留的地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哪里不太对劲,几乎是从第一眼看到时就有这种感觉。

何妍将茶几上的便笺条拾起揉碎,却又从皮包里翻出剩余的便笺条来,递给那个小姑娘,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用吧。

小姑娘既意外又惊喜,千恩万谢地接了过去,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包包里。傅慎行那里已经签完了名字,把软皮本子合起来交还给小姑娘。小姑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照相那事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交给何妍,特意绕过茶几走到她旁边给她演示如何拍照。

啊!错了。这是相册,不是照相机!小姑娘不小心点进了自己相册,一连翻了几张后才意识到错误,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向着何妍说道:太紧张了,实在是太紧张了,您别笑话我。

虽只是晃了几眼,可何妍还是看清楚了照片中和女孩子合影的中年男人。那是陈警官。她抿了抿唇角,把相册关掉,打开了照相软件,淡淡说道:没事,这款手机我以前用过,交给我吧。

小姑娘还略有些紧张地盯着她,问:真的吗?那太好了!千万不要拍坏哦!

她抬头扫了小姑娘一眼,郑重点头:没问题。

小姑娘这才往傅慎行身边走去,靠在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面朝着何妍,努力地扯开了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在何妍举起手机想要拍照时。不想傅慎行却突然说道:等一下。

另两个人都是一愣,小姑娘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慌乱,倒是何妍神色自若,漠然看向傅慎行,问:怎么了?

傅慎行淡淡一笑,向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起照。

何妍微微皱眉。刚要拒绝,那小姑娘却已经先弹跳了起来,叫道:好啊,好啊,美女姐姐过来一起照,我去找人帮我们合影!她说着就跑去一旁找了个路人过来帮忙,又去拉何妍,把她推到傅慎行的另一侧,姐姐站到这边吧。

傅慎行没有起身,就坐在沙发里,手臂却是揽住了何妍的腰往怀里一带,就叫她直接坐倒下来,半个身子都靠到了他的身上。何妍面色一沉,想也不想地往外挣去,不料他低声威胁道:你想坐到我怀里来吗?

她僵了一下,没有再挣扎着起身,就势侧坐在扶手上,眼睛看着前面的镜头,口中却是轻声回应他:傅慎行,请你要点脸!

我喊一二三,大家笑一下。路人热心地指挥着。

就在三字落音的时候,傅慎行也轻轻地扯了下唇角,三个人的合影中,唯有何妍一人面无表情,神色冷漠。路人把手机递过来,那小姑娘赶紧上前去接,又回身看傅慎行与何妍,连连鞠躬,谢谢傅先生,谢谢美女姐姐。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傅慎行道:傅先生,需要我把照片传给您吗?

傅慎行竟是少有的耐心,抬手从衣袋里掏了张名片出来递给她,说道:发给这上面的手机号。

小姑娘简直受受宠若惊,忙用双手接过去,这才又看向何妍,可还不等开口,何妍已是拒绝道:我不需要。

小姑娘像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耸了下肩,好吧。很抱歉打扰您二位这么多时间,真是太感谢了。

她把傅慎行的名片小心地放好,又拿起自己软皮本子,这才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团团池号。

何妍早已从沙发扶手上站起身来,避瘟神一样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问他:你的回礼我已经收到了,请问还有其他的事情交代吗?如果没有我需要离开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傅慎行轻轻扬眉,往远处的会务组服务台那边瞥了一眼,又打量她身上的服装,我是论坛的特邀嘉宾,你给我提供服务,也是工作。

距刚才的视频风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大堂中早已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秩序,除了几个酒店工作人员还在疑惑为什么好好的风景视频会突然被切换成动作片,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坐在公共休息区里的傅慎行。

他一直是个耀眼夺目的人,纵然只是在那里坐着,也能吸引旁人的关注。何妍已经察觉到有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不免有些焦躁厌烦,更想快点离开傅慎行身边,面上不自觉地带了些不耐之色,问道:那请问您需要我提供什么服务?

不想这正中他的圈套,傅慎行唇边泛起狡猾的笑意,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轻声问道:陪**服务,可以吗?

她先是愕然,随后便就气红了脸。

他喜欢看到她因为气愤而满脸涨红的模样,这模样远比她之前那种死一样的苍白令他感到舒服和顺眼,他微笑着看她,掏出房卡夹在指间,晚上到我房间来,别太晚,我不喜欢等人。

她一直知道他很无耻,可却一次又一次低估他的无耻。他的手就擎在那里,显然没有罢休的打算,时间越长,看到的人就会越多,待想通这一点,她恨恨地一把抢过了房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却又忍不住刺他:傅先生,对于你这样的人,连着上同一个女人,不觉得厌烦吗?

觉得啊。他竟轻轻点头,又咧嘴向她笑了笑,无耻地说道:所以我们晚上可以尝试一些新花样。

何妍实在是被他气得狠了,不禁有些口不择言,冷笑着说道:傅慎行,你真叫人瞧不起,通过身体报复女人也就罢了,想不到你竟还要这样亲力亲为。你不是恨我吗?不是要把我作践成暗娼吗?怎么自己一次次做起嫖客来了?难不成你上我上出瘾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只漠然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