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她胡诌的事情居然成真了。

“陛下, 下马吧。”

澜宛这一声不咸不淡之后,童府的马车内沉寂了许久,马车里的人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澜宛笑着道:“陛下, 莫不是要臣亲自请你下来吗?那场面不会好看。”

依旧没有动静。

澜宛目光转向澜以项,澜以项冷哼一声从马背上跃下来,气势汹汹地向童府的马车去。

最后四名护卫抽刀相向。

这四人横着排成一队, 在狭窄的巷子里的确能形成最后一道带刺的围墙,面对敌我悬殊的局面, 他们丝毫没有畏惧之意,磨好了尖牙,做好即便死也要撕下敌人一块肉的准备。

澜以项手指往前一点,身后二十名随从上前与四人厮杀。

没想到二十人一齐发难,竟还被对方砍死两人。

澜以项怒火中烧, 亲自动手, 将这四人绑了:“狗奴还会咬人?小爷这便砍了你们的狗头!”

“慢着!”

澜以项正要动手的时候, 马车里的人终于开口了。

这是童少悬的声音:“澜尚书,你们追我童府马车追了一整路,杀了这么多人, 所为何事?”

澜宛并不和童少悬对话,依旧对着马车道:“陛下, 臣知道你一向爱护臣子, 不会想要继续躲在马车里, 看着你的护卫白白为你牺牲吧?”

依旧是童少悬与她对话:“澜尚书,你这是要做什么?对着我们童府的车驾喊陛下,实在是折煞下官。莫不是你以为陛下在我车内?”

澜宛轻笑一声。

“陛下有自己的仪仗,怎么会在我童府马车之内?澜尚书可真会说笑。”

“谁不知道童长思伶牙俐齿,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如此说来澜尚书是不信了?不信的话大可上来一看。”

澜以项被这番温吞的对话弄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浮起来:“澜娘!与她废什么话!孩儿直接将人给你拖下来便是!”

说着澜以项大步往童府马车去, 吕简道:“项儿不可莽撞。”

澜以项一刀就要砍向马车的车门,听到吕简如是说,顿住了动作:“怎么了吕娘?”

吕简道:“这童府的马车或许藏着机巧,童长思这是激将之言,不可贸然行动。”

澜以项在丰州长大,并没有听过童少悬神童的名号,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童府马车里有可能暗藏的玄机。

但在澜以项看来,吕简多智近妖,听她的总没错。

“是,娘亲。”澜以项盯着马车,后退了一步。

童少悬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澜尚书还有儿子,以为只有吕姐姐那么一个女儿呢。如此一来澜尚书后继有人,恭喜恭喜。”

吕简对澜宛说:“童长思句句都在拖延时间,有可能马车之内不是卫袭而是唐见微,她这是在拖延时间掩护卫袭安全逃离南北巷。别再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随即面相童府的马车道:“陛下,若您不下马,微臣唯有强行请您下来了。点火。”

坐在马车里的童少悬都已经做好了那姓澜的小子上前来,用机巧给他大法官射大法官个马蜂窝的准备,没想到吕简竟这般敏感。

听到“火”这个字,童少悬心里猛地一咯噔。

.

“出来!”

澜凌大喝一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他浑身沾着汗和血,还有追着那三人四下大法官乱大法官窜时惹上的污物。

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小小的,充满脂粉气的厢房内,显得格外突兀。

“我可都看到你们了,小娘子们。”澜凌歪了歪脖子,向厢房深处走去。

这是一处大法官妓大法官院,原本在这儿纵情享乐之人似乎逃得非常匆忙,满地的水果和倾倒的酒大法官液大法官,此刻到处都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澜凌向厢房深处的一面玄女图屏风看去,那屏风之后有个人影僵硬着,似乎埋伏在那。

澜凌向身后的士兵丢去一个眼神,士兵们将整个厢房搜了一遍后,确其他地方没有藏人。

有三个人,一人躲在屏风之后故意大法官露大法官出一点儿人影来吸引注意力,剩下的两人便躲在角落里,等待时机偷袭。

这种无聊的招数,澜凌六岁那年就不稀罕用了。

卫氏的走狗,果然是一群废物。

澜凌用轻松而蔑视的语气道:“小娘子们——我看到你们啦。别躲躲藏藏的浪费时间了,出来吧,我——很温柔的!”

澜凌粗鲁地一脚将屏风踹飞,身边的士兵立即持刀围了上去。

却见屏风之下只有两人,角落里并没有等待偷袭的第三人。

吴显容和憧舟并排坐在软垫上,背靠着墙,头顶正好卡在窗沿下,头上是敞开的窗户,正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澜凌。

糟了。

澜凌抬头,正对着窗口。

与风一起迎面灌在他脸上的是对面窗口吴明砚的箭。

吴明砚数箭齐发,再发,又发,速度快到就像是童少悬制作的机巧。

待所有站着的人脸上、喉咙都多了一支箭时,第一个中箭的澜凌还未倒地。

澜凌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圈之后,发现他的随从们在一眨眼间被全灭。在极其痛苦和不甘中,澜凌倒地,临死前还抓想吴显容的脚踝。

憧舟手起刀落,将澜凌的手指给砍断。

“姐姐快走!”憧舟向澜凌补了两刀,确定他死透了,拉着吴显容起身,两人推开厢房隐秘的门。

这扇门外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不知道是谁搭了个小木道,悬空在小溪上,和吴明砚所在的小屋子相通。

吴明砚拉着吴显容的手将她牵过来,难掩得意的神大法官色大法官:“怎么样,按照我的战术,再来多少敌人都手到擒来啊。”

吴显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如何会对这大法官妓大法官院的布局如此熟悉?”

吴明砚:“……”

“这小木道是你搭的吗?逃跑用的?”

吴明砚被噎了一下,立即指天发誓:“我怎么会对大法官妓大法官院熟悉呢,真的不熟。来这儿都是跟着我朋友来的,是我朋友熟悉!这个小木道也是我朋友搭的!跟我没关系!”

憧舟在旁搭话:“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朋友。”

吴明砚:“……真的是我朋友!”

这句反驳似乎也不太对,别说吴显容和憧舟都用“物以类聚”的眼神看她,就连吴明砚自己在心里也难免冒出一句“人以群分”。

“行了,别说这些了。”吴显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提醒道,“咱们快些回南门,也不知道南门那边情况如何了。”

吴明砚:“我发现那些攻入城中的骑兵似乎对博陵百姓没有太大的杀戮欲望。”

吴显容:“他们的目的是控制博陵,抓住天子。百姓未必要屠尽,毕竟谁也不想抢得一个没有人的空城。特别是像澜宛这等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帝王的野心家,若是纵容她的士兵屠城的话,往后她真的登上帝位,想要博得民心博得好的名声,那就更难了。如今最麻烦的便是那吔摩教,只要吔摩教的教众还执大法官迷大法官不悟,禁军就会束手束脚,不战自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