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暖手宝。)(第2/4页)

至于那双冻得通红的手,则被谢镜辞满脸无辜地举到他眼前,手指微微一蜷:“你看,指尖全是红的……你的手是不是暖和许多?好羡慕啊。”

她的动作如同某种隐晦的暗示,亦如一根缚在他身上的绳索,只需轻轻一拉,就能让他无法抗拒地随之向前。

裴渡的心脏被悬在半空,隐隐发紧。

而他也的确照做了。

洞穴之中狭小拥挤,因为两人间的距离格外贴近,所以当他伸出手,轻而易举便触到了谢镜辞的掌心。

“谢小姐。”

他的触碰很轻,只堪堪把指尖覆盖在她手心,末了迟疑出声:“再继续……可以吗?”

谢镜辞没有回答。

人设不允许她拒绝,即便她在心里疯狂呐喊了一万遍:“裴渡你个白痴!怎么这么快就能上钩!”

白痴裴渡:“失礼了。”

他们的体温都是冰凉,当少年生着薄茧的拇指划过她掌心纹路,谢镜辞很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太痒了。

虽然修真界不怎么讲男女之防,但摸女孩子的手这种事情――

她不知怎么,心口倏地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和裴渡在山洞里的是另一个女人,难道他也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摸上来?

不对。

他愿意摸什么人的手,和她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干嘛非要在这儿胡思乱想,浪费时间和心情。

正值这个走神的空隙,她的整只右手已被裴渡轻轻包进掌心。

不得不承认,因为修为更高的缘故,他手上的凉意比谢镜辞少上许多,加之男性的手掌宽大,牢牢覆上时,温暖绵软得不可思议。

出乎意料地格外舒服。

谢镜辞忍住了把整只手用力往里面拱的冲动,那样只会让她联想到毫不矜持的小猪扑食。

“这样……会不会好些?”

裴渡的声音有些僵。

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握住了谢小姐的手。

胸口像是盛放着一个重重敲击着的鼓,他竭力平复情绪,才能不在面上显露出过于明显的紧张与喜色。

姑娘家的手软得像水,冰冰凉凉,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整个软绵绵地凹陷下去。

他不敢逾矩,只有拇指用力,将它包得更紧。

皮肤与皮肤如此紧密无间的感觉很奇怪,谢镜辞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不自在地低下头。

一定是因为裴渡的手掌太热,所有她才会觉得心口燥热到发慌。

这样的气氛已经足够尴尬了。

偏偏她脑海中再度传来叮咚一响,然后是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第一阶段完成,恭喜解锁第二阶段!]

谢镜辞头皮发麻,差点腾地站起身来:“什么第一阶段第二阶段?我警告你别乱来,系统混――爸爸!”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

系统语气无辜:[你也算是个老绿茶了,应该不会不知道,绿茶撩人,哪有说一句话就止住的?如果裴渡打从一开始就选择拒绝,第二阶段就不会被触发;但是吧,既然两位已经这样――咳,你懂的,自求多福。]

不!!!她不想懂!!!

而且那个“自求多福”……

你干脆说“加油活下来”好了!!!

谢镜辞的内心有点崩溃。

当她看见系统给出的台词动作,“有点崩溃”便成了“史诗级别的天崩地裂”。

裴渡察觉到谢小姐神色不对,心口一慌。

谢小姐一向不喜男子的触碰,往往与身旁所有男修都保持着距离。

他如此唐突地握住她的手,倘若惹来厌烦――

不等这个念头落地,谢镜辞被握着的那只手便倏然一动。

然而她并未挣脱,而是手臂稍稍用力,把右手往眼前缩。

裴渡手掌与之相接,也就直勾勾来到距离她近在咫尺的半空。

他感受到谢镜辞直白的视线,尽数流淌在自己手背与手指之间。

“我还是头一回,被男子像这样握住手。”

她说罢扬唇笑笑,嗓音里裹挟了冰雪的凉气,被缓慢温和地念出来,仿佛能顺着耳朵沁入心底。

谢小姐是……第一次。

裴渡将唇角抿直,听她继续道:“原来男子的手是这副模样,我曾经从未认真看过。”

话音出口时,她悠悠抬起空出的左手。

食指冰凉,划过他手背。

裴渡脊背陡然僵住。

“是因为骨架大的原因吧?”

她的食指用力极轻,所过之处皆是痒痒的麻,有时好似蜻蜓点水,有时却又兀地用力,去按薄薄一层皮肉之下的骨头:“裴公子的皮肤,好像同我是差不太多的。”

谢镜辞说着笑了声:“我还以为男子尽是粗糙之感,没想到裴公子摸起来……还挺叫人舒服的。”

谢镜辞:草。

草!!!这是什么魔鬼台词,绿茶过期了对吧,一定是过期绿茶对吧!!!什么叫“还挺叫人舒服”,有必要吗,不能稍微矜持一点吗!!!

第一阶段引诱裴渡握住她右手的时候,谢镜辞很认真地思考过。

先不说他很可能会拒绝或听不懂含义,呆坐在原地宛如一二三木头人,就算裴渡当真有所回应,摸个手而已,她是个成年人了,摸摸手难道还能原地升天?

对不起,请上天原谅她这个狭隘愚蠢的人类。

谢镜辞是真没想到,单纯摸个手,都能摸出这么刺激的感觉,看上去浅尝辄止,实则暗流涌动,搅得她心烦意乱。

偏生她手里的动作还要继续。

食指向下,触碰到一块凸起的茧。

“这是练剑练出来的?”

谢镜辞微垂眼睫,指尖顺时针一旋:“你没有用药膏吗?”

修真界里多的是灵丹妙药,要想消除剑茧并不难。

像她就一直有在悉心护养,因而手中柔如凝脂,见不到丝毫老茧与伤疤。

裴渡只低低“嗯”了声。

谢小姐的触碰于他而言,无疑是种挠心抓肺的折磨。

身体之间的接触暧昧至极,可她却浑然是一副好奇模样,显然并未多想其它。于是他只能一言不发地忍,任由整具身体紧紧绷直,耳朵自顾自发烫。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

谢镜辞道:“要想第一眼看穿某个人,最好的两个办法,就是观察他的手和――你知道另一处在哪里吗?”

他的脑袋里早就是一片空白,哪里知晓答案。

察觉到裴渡的怔愣,红衣少女噗嗤一笑,左手从他手背挪开。

轻轻戳在他耳前的侧脸上。

裴渡连掩饰都做不到,如同炸毛的猫,瞳孔皱缩。

“是脸哦。”

落在侧脸上的手指并未松开,而是带了几分新奇意味地缓缓下移。

“脸上许多细节都能反映人的特性,比如皱纹啦,伤疤啦,皮肤啦,肤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