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的爱(一) 戚婵醒来,屋子里已经没……(第3/3页)

戚婵看着李玄瑾的动作,沉默了下,才浅笑着问:“殿下,你半夜从陈留县跑回来,就是为了五月十五和我在月神庙挂红布绸?”

福安府有个风俗,每年的五月十五,是月神祝福有情人的日子。只要在这一天,把有情人的名字写在红布绸上,再挂在月神的伴生树,这队有情人就能得到月神娘娘的庇佑,终身眷属,白头偕老。

李玄瑾听罢,没回答戚婵的话,只是抿紧了薄唇。他今夜只带了红布绸,没有笔墨。可今日就是月神节,他目光四饶,果然在月神前方的长条案桌上寻到了笔墨,他拿着红布条走过去,先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见戚婵还立在槐树旁边,他沉声道:“阿婵,过来,写名字。”

戚婵笑着走近,李玄瑾将手里的毛毫递给他,戚婵看着红绸上李玄瑾三个字,不由抬眸看他一眼,“殿下,你以前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吗。”

记得去年她带李玄瑾去放河灯,李玄瑾虽然从善如流地放了,但他的神情分明是不屑于此的。

李玄瑾安静了良久,薄唇微动,回答,“以前不相信是以前,现在想信一信而已。回答完戚婵的话,他立刻岔开话题,“阿婵,写名字。”

戚婵看了看他,轻笑出声,低下脑袋,在工整清晰的李玄瑾三个旁,缓缓写上戚婵二字。

见戚婵写好了字,李玄瑾伸手拿起红绸,往槐树走去。数百年的时间,这颗槐树的枝干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布绸,只是有些随着岁月风干腐化。

李玄瑾目光仔细地在这颗槐树身上绕过,然后脚尖借力,一跃而起,将写了他和戚婵名字的的红布绸挂在了新生的枝干上。

做好这些,他跳回地面,戚婵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殿下,今年我们是第一对来的有情人,月神娘娘肯定会保佑我们,对吗?”

李玄瑾别过头,应了句,“自然。”

两人给月神娘娘行了礼,李玄瑾把在旁边吃草的黑风迁回来,等戚婵上马后,他才上了马背,驾马回走。

戚婵靠着李玄瑾的胸膛,她看着回城的路问,“殿下,你送我回去就要回陈留吗?”

李玄瑾握紧马缰,嗯了声。

戚婵闻言,往后更靠了点,几乎后背都是贴在他胸膛处了,声音轻轻地问,“那你能骑的慢一点吗?”

她安静了瞬,嗓音柔软,“我想多和殿下待一会儿。”

耳边刮过呼呼的微风,李玄瑾垂眸,入眼是戚婵乌黑的长发,他身体微微往前,“好。”

他放慢了一点速度。

但刚放慢速度,戚婵眉心一拧,忽又拉开了和李玄瑾的距离,在马背上坐直,“罢了,殿下,你还是骑快一点吧。”

李玄瑾眸色一暗。

戚婵扭过头,“你早些回陈留,还可以休息一些时辰,殿下,你这些日子很辛苦吧?”

李玄瑾低头,对上戚婵的眼,他轻声道:“不辛苦。”

戚婵不相信地看着他,但在马背上扭头的姿势对脖子的负担太重了,不过片刻,就转过了头。

黑风慢吞吞地往前走,戚婵闻着李玄瑾身熟悉的味道,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身上是一股冷冽的香。他此刻身上的味道是草木气息,可能在山林里待的太久了,还有一点泥土的味道。戚婵调整了下姿势,问:“殿下,你接下来还是继续留在山里捉山匪吗?”

自从李玄瑾宣布藏匿山匪,连坐后,几乎没有山匪敢回家了,于是只敢在山林里乱窜。李玄瑾这些日子守株待兔,倒是颇有一些成果。

“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玄瑾道:“接下来我会告诉他们我具体在哪个山头出兵剿匪。”

“真出兵?”

“自然是假的。”李玄瑾沉声补充,“他们也不会上当。”

这两句话一出,戚婵明白了李玄瑾的意思,“但是十天半个月后,殿下真出兵了,他们也会觉得是假的,反而你说要出兵的地方,他们会觉得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设防备。”

“是。”

听到李玄瑾的这声是,戚婵不由得看向远方,以前李玄瑾如何谋兵布阵她都是从别人嘴巴里听说,如今在若县几个月,戚婵才真正体会道李玄瑾喜欢打什么样的仗。

谋心的,诡计多端的,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倒和她认识的隐忍克制的李玄瑾不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若县几地的山匪的确被李玄瑾搞得抱头鼠窜,李玄瑾二十多天后,心满意足地出了深山,回到了若县。

同时,也开始举办庆功宴,毕竟若县陈留古县三地的山匪已被他灭的七七八八了,不日即可班师回朝。

李玄瑾如此一举动,戚婵就知道他定有后招。

果不其然,二十日后,已收拾好行囊准备回京的李玄瑾带五千人突袭磨荡山。

李玄瑾这四五个月,或捉或杀的山匪有一万多人了,但这人数其实只占山匪人头的一半。因为他们四处占据窝点,并不固定,尤其是每次朝廷来剿匪,就化整为零。所以当李玄瑾传出他已经灭了□□成的山匪的时候,余下的上万山匪是真松了口气。

这位五殿下既然以为他赢了,就让他赢呗,他们剩下的这万人养精蓄税,等他走后,卷土重来。

当然,也有谨慎的山匪怀疑李玄瑾是故意麻痹他们,但半个月过去了,他在若县好大喜功,而且山林中只留下零星的官兵寻匪,大家的戒备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而且又遇山匪头子陈晨四十大寿,被李玄瑾追了几个月,眼瞧着他要离开了,众山匪便决定偷偷在雁荡山为老大贺寿。

然后就没想到,八千人都被准备回京的李玄瑾包围住了。

戚婵在若县县衙等着李玄瑾归来,因为她知道这是福安剿匪,最后的关键一仗了,虽然知道李玄瑾会胜利,但戚婵还是不由得有些不安。

这日午后,她正留在后宅若县地方志,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戚婵放下书,戴上面纱,就脚步匆匆往外前院走。

李玄瑾的房门开着,戚婵快步走进去,但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