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并肩的第十七天

阿年如今孕味还不明显, 等国公夫妇知道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

中间确实如清风所说的, 孕吐十分明显,那阵子长宁院时常飘荡着一股子辣味,叫周玄清很是上火。

夏日匆匆而过,金秋时节,云央也成亲了,阿年给她备了份厚厚的嫁妆,楚云想着云央不愿去双河胡同住, 干脆搬来了国公府。

“左右你们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多养我一个也不会嫌多的吧。”

楚云大大咧咧的,周玄清只是笑。

等阿年好不容易不孕吐了,又开始全身浮肿, 孕中辛苦, 周玄清晚间总是要好好给她按捏一番, 两人也越发恩爱。

国公夫人对阿年也更是关怀备至, 时不时送补品过来,让周玄清盯着阿年吃下去。

阿年哪里吃的下, 可又不好拒绝长辈的心意,最后一大半都进了周玄清的肚子,等到阿年快要生的时候,国公夫人瞧着阿年依旧纤细的四肢很是不解。

“阿年不见胖, 倒是你胖了不少, 这怎么回事?”

周玄清:……

这个年节过的很是热闹, 周玄宁也回来了,阿蕴对阿年鼓起来的肚子很是好奇,时不时就要听听动静。

国公爷也难得清醒了, 他如今已经不出府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整个人瞧着苍老了不少,也慈祥了不少,日日精心养护,脸都圆了很多。

冬日里玉京城下了很多场大雪,周玄清空闲时间也多了,是不是便陪着阿年听孩子的动静,两人一起迎接着新生儿的喜悦。

阿年趁着秋日的空隙,将暖春园给收拾出来了,如今她手里有了不少银钱,重新再清整出来也不是难事,不过暖春园到底闭了一年的园子,如今来预定的人也不算多,多事一些老顾客。

卿风是最先住进去的,因为鸳宁生了,是一个女儿,把卿家上下高兴的不行,炮竹点了一筐又一筐,冬日来了,卿风怕鸳宁受寒,干脆就搬进了暖春园。

当春日再次来临时,阿年瞧着院子里又冒出的新草叶,抚着肚子不禁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夫君,回想从前,总觉得自己不是在国公府呆着的。”

周玄清拥着她,小心翼翼的,仿若珍宝:“是啊,那时候,哪里能想到,我们会成亲,会生子呢。”

卿风带着鸳宁和小丫头上门的时候,满面春风,那模样活像是掰弯银钱到账了一般,眼角眉梢俱都上扬,看着就想笑。

周玄清却不理他,只看着那粉嫩嫩的小丫头,转不开眼。

“清哥,怎么样?我姑娘长的像我吧?”卿风不停的炫耀,“这眼角,这鼻子,这嘴巴,就没有哪一处不是像我,都说姑娘贴心,哎哟,我可真是欢喜……”

一边的闻彻寒却凉凉的道:“都像你,就没哪一处像我呗?”

顿时大家都不敢再说了,听说闻彻寒生了孩子后,情绪有些不对,阿年见状连忙圆场:“像,怎么不像你,你看着轮廓和眉眼,活脱脱就是一个你。”

大家立刻附和:“是是是,像你,这么一看是挺像的……”

卿风偷觑了几眼自己的妻子,见她眉目舒展,知道心情好了许多,又拉着周玄清道:“清哥,若是阿年生个儿子,那我们结个亲家也好啊,是吧?”

周玄清凉凉的应他:“这都还没生出来呢,万一也是个女儿呢?”

卿风拍了个巴掌:“女儿也好啊,就结个姐妹,多好……”

此时穿堂风吹过,悠悠荡荡的送入一阵芬芳,春日的气息浓厚的紧,外头草长莺飞,暮春时节,一片勃勃生机。

便是这时阿年发动了,索性稳婆就在府里,用于生产的东西一应俱全,阿年也没受太多的苦,生下孩子后,只是力竭睡去。

周玄清抱着新生儿,慌张的都不知该如何做,接生婆笑着教他如何抱住小孩子,笑眯眯的道:“小姑娘白白胖胖的,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外头等着的国公夫人和周玄宁听说生了个小千金,俱都高兴。

国公夫人还吩咐人专门照顾阿年,特意告诉周玄清先开花后结果,当年她就是这样的,让两人切莫着急。

周玄清痴痴的等在门前,只呆呆的应声:“母亲,只要阿年没事就好,儿女都一样的。”

国公爷听着阿年的叫喊声,此时只浑身抖索个不停,嘴里不住的念叨:“阿言,阿言,阿言生了呢,生了呢……”

不过已经无人在意他了,此时所有人俱都沉浸在新生儿降临的喜悦中,并未瞧见周季深的模样。

阿年出月子后,周玄清和她商量孩子的姓名。

“我与阿姐皆是玄字辈,那我们的女儿应当是思字辈,诗经中有一句你可记得?”

阿年细细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视尔不藏,我思不远?”

周玄清拥着母女俩,笑着点头,又低头逗弄女儿:“嗯,小不点,你就叫思远好不好呀?”

小丫头竟然也笑了,这名字也就定下了。

阿年如今渐渐全面接手了叶繁星的产业,她对做生意其实兴趣颇大,思远一岁的时候,阿年加了两间铺面。

思远两岁的时候,开始咿咿呀呀的叫着爹娘,阿年又将暖春园相邻的庄子给买了下来,暖春园又扩大了不少。

到了思远三岁的时候,科考在即,四处的学子皆往玉京赶来,玉京更是热闹了。

一日阿年和周玄清去查账,马车行走间,阿年好像瞧见了一个身影,不由拉着周玄清叫唤起来:“好像,好像是叶大哥。”

等周玄清去看的时候,人影早就不见了,只是他却望着人来人往的汹涌人潮,久久不语。

周玄宁已经搬回了国公府,连带着阿蕴也一起回来了,阿蕴如今已经是个十多岁的大孩子了,每日学了课业,便来找思远玩儿,不把思远逗弄哭就不罢休。

惹得周玄清日日迫着他背古籍,舅甥俩时常干瞪眼,最后还是思远出面,才好许多。

思远总是软软糯糯的走过去,用胖胖的小手去拉两个人,然后细声细气的说:“父亲,哥哥不调皮,你不要骂他。”

周玄清每每到了这时候,都再也狠不下心,也绷不住脸,只能抱着女儿四处转悠。

如今三岁的思远已经是会到处乱跑了,一个小女孩,皮的要命,再加上卿风家的小丫头,两人日日手拉着手四处乱转,说是探险,每日都玩的浑身黑黢黢的,叫阿年很是无奈。

等到放榜的时候,阿年都没去看,阿蕴还要好几年呢,科考与她隔的还远,她也并未关注那些事。

周玄清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奇怪,连思远都不抱了

阿年瞧着有些不对劲,便开口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嗯,也并无什么,今日放榜,第一名的新科状元,叫宋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