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叽里咕噜

卢任沉默片刻,缓缓说:“据我所知,上任会长的修道天赋远超常人,哪怕是张会长也望尘莫及。”

“他是百年来最年轻的道教协会会长,同时还是上清观最年轻的观主。”

卢任顿了顿,神情有些怀念:“当年修道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完,他轻叹一声:“真是时过境迁啊,竟然那么多人都不记得张师兄了。”

司怀咬着冰淇淋勺子,觉得这事迹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卢任继续说:“六道观的前身,六合观,便是张师兄发现了蛛丝马迹,随后带着道协众人剿灭……”

这件事司怀记得,卢任和方道长之前提起过。

后桌的几位道长听见他们也在说会长的事情,凑上前问:“这位道长,我记得六合观不是张天敬会长带领众人剿灭的吗?”

“道友大概记错了。”

卢任:“六道观才是张天敬带领道协众人前往。”

不过主要还是靠的司观主……

后面的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其中一个蓄发的道长愣了会儿,问道:“六合观是十几年前的那个道观吧?”

卢任点头。

蓄发道长说道:“那就对了,我听师父说过,就是张天敬会长。”

卢任皱眉:“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当年我也是其中一员。”

说着,他笑了笑:“张师兄和如今的张天敬会长姓氏一样,而且是师兄弟,或许是道友们搞混了吧。”

卢任神情和善,慈眉善目,几位道长没有怀疑他的话。

他们不再纠结六合观的事情,反而问起那位张师兄的事情。

“我刚才在礼堂的荣誉墙上看到其中一位观主没有照片,是不是就是那个没有照片的……”

卢任点头:“不错,张师兄十几年前便是云游四海求道了。”

“严格说起来,上清观如今的观主仍然是张师兄,张天敬会长只是暂时帮他打理……”

“诶?张天敬会长不是上清观的观主吗?”

“我好像是听说过上清观每一任观主都是当时天赋最高的人。”

“上清观竟然看中天赋的吗?”

…………

司怀乐呵呵地听着八卦,吃完了三个冰淇淋。

方道长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司怀,轻叹一声:“还是没有联系到师叔。”

“不过联系到了和师叔同行的那位道长,他说师叔前两天就离开首都了,可能在火车上,信号不太好。”

司怀:“你师叔多大了?”

方道长想了想:“师叔比师父小两岁……”

司怀:“……那不是比你大几十岁么?”

方道长挠了挠头:“我知道,就是总觉得有点不安。”

……

下午的符咒比赛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符咒经验交流会,和几个月前商阳市的道协交流会相似,先由张天敬教授所有人一种新符咒,上完课,所有人自愿报名比赛。

在场的除了道协的道长,还有几个是跟着文化局局长来凑热闹的,一个个新奇地盯着桌上的画符用具。

张天敬缓缓开口:“今日的符咒,是我和上清观几位道长共同研制出来的聚灵符。”

听到是上清观的道长们自行研究的符咒,底下的人纷纷躁动起来。

“不愧是上清观啊……”

张天敬:“聚灵符根据阵法改编,可以聚齐一定范围内的灵气辅助修行……”

听见聚灵符的刹那,越天瀚愣了下,扭头看越永逸:“哥,师叔这、这就传授他们钻研数月的符咒了吗?”

越永逸微微皱眉,嗯了一声。

这个符咒师父虽然没有教过他,但是其他的师叔提起过,他大约知道一些原理、画符的要诀。

如果赢了,胜之不武……

越永逸侧头,看着不远处的司怀。

司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眼,又很快地挪开了。

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越永逸皱了皱眉,认真地看着台上的张天敬。

他不会输。

也不能输。

“……这就是聚灵符,等稍后的比赛结束,我们再探讨画符的要诀。”

“有比试意向的道友们,可以直接到上前,每张桌子上有二十张符纸,规定时间一个小时内,符成的数量最多的道友获胜。”

方道长忍不住对司怀说:“司观主,这个比赛规则,不是在给你送钱么?”

司怀一点都没客气:“比赛就是在给我送钱。”

方道长:“……”

司怀淡定地起身,走到前排的比赛区域,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接着越天瀚和越永逸也走了上去。

越永逸在年轻一辈中名气不小,看见他主动参赛了,不少刚站起来的道士又坐了回去,年龄稍长的道士们不愿意上去欺负后辈,更不愿意被后辈碾压丢脸。

过了好一会儿,比赛区域才慢慢地坐满了人。

司怀托着腮,无聊地转着毛笔,扫到观众席中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满屋子的华国人,这个外国男人格外显眼。

司怀多看了两眼,外国男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他挤了挤眼睛。

司怀:“……”

越天瀚就坐在他边上,见司怀翘着腿,神情散漫,忍不住说:“你这是知道赢不了所以自暴自弃了么?”

“画符要凝神静心,这你总不会不懂吧?”

司怀没搭理他,继续转着毛笔。

越天瀚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张天敬开始倒计时,他只好哼了一声,闭上双眼,屏息凝神,不再管司怀。

司怀画符没有任何仪式,简单粗暴,拿起毛笔就是干。

他回忆PPT上的内容,照模照样地画下去。

画到一半,司怀手顿住了。

这个聚灵符的阵法,有点似曾相识。

因为还在比赛,他没有多想,飞快地画符。

画到一半,司怀抽空看了眼周围的人,大多数人一张都没有画完,只有一个人画成了两张。

司怀眯了眯眼,对方也望了过来。

看见手边整整齐齐的符纸,越永逸脸色变了变。

司怀不可能失败这么多……

那难道是画成的?

司怀收回视线,继续画,画到最后一章,他扭头问一旁负责清点的小道士:“比赛完这些符纸能带走吗?”

小道长摇了摇头:“道长们比赛的符纸最后都会留在上清观。”

司怀沉默了。

居然不能带走,亏了!

他忍不住嘀咕:“又不是试卷,怎么还要收起来。”

“谁想出来的破、好主意?”

小道士隐约听见了,小声说:“听说是观主想出来的,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十几年来?

司怀一边画符,一边好奇地问了句:“就是那个云游四海的观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