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骷髅

陆修之沉默良久,对司怀说:“张会长的师兄张钦洲,就是你的师兄。”

“道天观第一任观主。”

司怀脱口而出:“我师兄都死了。”

“张会长的师兄不是还活着,云游……”

说着,他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反应过来了。

云游四海,不知生死。

司怀之前一直以为张会长的师兄还活着,完全把张会长的师兄和死了整整一年的老东西看成是同一个人。

难怪同名同姓,同住在晋古……

司怀难以置信:“所以张钦洲那个老东西是上清观的观主?”

陆修之点头。

司怀:“所以他过去十几年一直在装穷?!”

陆修之:“……”

犹豫片刻,他帮张钦洲说了句话:“张钦洲不善理财,可能是真穷。”

司怀也知道这件事,张钦洲有钱的时候就随便花钱,没钱的时候就抠抠搜搜的过日子。

陆修之开口问:“他没有告诉你上清观的事情吗?”

司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哦,好像是说过总道协会长什么的话……”

“我还以为他吹牛逼呢,心想吹得还真像有那么回事。”

“……”

缓了会儿,司怀纳闷地问陆修之:“张会长和张钦洲有什么血海深仇么?”

“他害张钦洲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捎上我?”

陆修之沉默了会儿,解释:“张钦洲就任道协会长期间,铲除了国内大大小小的邪教,张天敬则一直默默无名,他被张钦洲压了几十年,成为道协会长后,国内没有再发生那些事情。”

司怀愣了下,没有麻烦就创造麻烦?

“相比于张天敬,大家更了解张钦洲,”陆修之看着司怀,继续说,“另一方面,你是张钦洲的师弟,张钦洲逝世,上清观下一任观主,不会是张天敬,而是你。”

司怀一拍桌子:“所以他现在要害我?”

陆修之抿唇:“不是现在,很早就开始了。”

“半年前的商阳研讨会,他是为你来的,我们当初入住六道观,应该也是他一手操控。”

司怀听懵了:“六道观?”

陆修之:“桃源观能加入道协,我们又恰好住了进去,六道观事情结束后,焦昌市道协很快便被清理了,他在销毁证据。”

司怀恍恍惚惚:“六道观害不死我,他就想别的办法了?”

陆修之:“你体质特殊,又有阴差相助,他只能利用精怪。”

莫名其妙出现在市区的人面树、红僵……

这些事情都是张会长指使的?!

司怀喃喃道:“难怪祖师爷要我去研讨会……”

这么个大反派,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司怀回忆了会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张会长风水定穴厉害,所以师兄肯定找他咨询过龙脉的事情,这段时间被迫上的热搜、新闻……

司怀猜到了张天敬的目的。

“他是准备让我和道天观先出名,然后把炼僵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再让我身败名裂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

司怀舔了舔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师兄和祖师爷既然早就知道是他干的,为什么不早点解决他?”

陆修之反问他:“如果张天敬最后失败,他的所作所为暴露了呢?”

司怀眨了眨眼,试探地说:“我会出名?道天观会出名?”

陆修之看着他,淡淡地补充:“道天天尊将有无数信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司怀怔住了,突然意识到师兄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一切都是张会长做的、为什么一直在说天道无情……

…………

晚上,司怀一直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了一小会儿。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陆修之在说话。

“唔……要出发了吗?”

“还有一个小时,继续睡吧。”

司怀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陆修之的说话声渐渐在耳畔消失。

一个小时后,司怀站在山下,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不上山么?”

方道长摇头:“张会长还没到。”

听见他的名字,司怀皱了皱眉:“他干嘛去了?”

话音刚落,一辆汽车停在路边,张钦洲走了下来,神情难看,道袍上还沾着点血迹。

“抱歉,我刚刚从市人民医院赶过来。”

他面色憔悴,双眼充斥着红血丝:“诸位道友,钱先生和上清观的弟子,昨晚在医院病房遇到了厉鬼……已逝世了。”

司怀脸色沉了下去。

张天敬注意到他的神色,扯起嘴角,继续对众人说:“负责看守的两位警察一死一伤,等昏迷的那位警察苏醒过来,应当就能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想到钱安国对司怀奇怪的畏惧,不少人的视线扫向司怀。

越永逸也是其中之一,看见司怀眼下青黑,他立马问:“司观主,你昨晚在哪儿?”

司怀:“在睡觉。”

越永逸冷笑:“那为何一副熬夜的模样?”

司怀挑了挑眉:“我老公太厉害了。”

“有意见?”

越永逸:“……”

陆修之:“……”

司怀凑到陆修之耳边,小声嘀咕:“这是实话,要不是你,我肯定能睡个好觉。”

陆修之:“……”

张天敬开口道:“永逸。”

越永逸咬了咬牙,走到他身边:“师父。”

张天敬递给他一张平安符,低声道:“今日上山十分危险,道协内部应当有人和炼僵之人里应外合,你带好这平安符。”

越永逸愣了下,激动地说:“师父,你相信……”

张天敬笑了笑:“你是我唯一的徒弟,自然是信你的,不过要让其他人相信,还是需要真凭实据。”

越永逸攥紧平安符,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张天敬笑着转身,见朱道长站在边上,盯着自己,他脸上的笑容短暂地凝固片刻,随即说:“朱道长,你伤势还未痊愈,留下休息吧。”

朱道长摇头:“会长,我听说张钦洲道长的事情了,想和您说一下,今日我也上山。”

张天敬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朱道长在山上的时候要注意一些。”

“我记得你不善于画符,这是我亲自画的平安符,你带上吧。”

朱道长接过平安符,道了声谢,随手塞进身上的兜里。

司怀这会儿正悄悄盯着张天敬呢,看见他们俩在说话。

知道朱道长是师兄的脑残粉,他有点担心朱道长的安慰。

上山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山林间,司怀慢慢地摸到朱道长身边,低声问:“你在山脚的时候,和张会长聊了什么?”

朱道长:“就说了我要一起上山的事情。”

司怀又看了眼张天敬的背影,他刚才好像看到张天敬塞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