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神秘长老

“你说什么?”三长老拍桌而起,语气中充满诧异,“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小姐当真这样说?”

宋宴垂首:“当真。”

三长老那满是沟壑的面容上露出深思的神情:“以尊上的为人,定然不会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写话本的诉求是什么?”

三长老在房间内转来转去,眉头紧锁,一张刀疤脸显得更为可怖,他喃喃自语道:“究竟为什么呢?难不成他要从话本中来向修士传达他的想法?”

宋宴原本不想参与,但三长老在房内转了几圈后,似乎是突然想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猛然抬头,那双深陷的双眼紧紧盯着他:“你说,尊上到底想做什么?”

宋宴迟疑道:“长老,或许尊上只是因为喜欢呢?”

“不可能。”三长老一口否决,“他心中只有权力,就连为他生下孩子道侣都能弃如敝履,不管不顾,怎么可能会喜欢话本这种玩意儿,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见三长老如此信誓旦旦,宋宴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承给曲游坊投了那么多篇稿子,少说也有数十篇,就算曾被曲游坊的老板拒稿,也还是继续写话本,继续投稿,这般做派,若不是真的喜爱,很难解释。

看宋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长老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下去吧,看你也什么都不懂。”

就这样被打发走,宋宴在苏府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便又回到大殿前,继续守着大殿。

他回去时,那些青衣侍从还在地上跪着,有人悄悄地用手捶着腿,动作幅度极小,却还是逃不过宋宴的眼睛。

连宋宴都能发现,更不必说苏承。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突然大开,苏承冷漠的声音从殿中传出来,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都起来罢。”

青衣侍从们如蒙大赦,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有人因为跪的时间过久,刚起来便腿一软摔向旁边,一旁的人没得到吩咐也不敢去扶,摔倒的侍从只能自己艰难地爬起来。

苏承自是不会管这种无关痛痒的事,他神识在殿外扫视一圈,轻飘飘地掠过了摔倒的那几人:“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若是下次还犯这些同样的错误,本尊定严惩不贷!”

青衣侍从们面露感激,尽快走路一拐一瘸,却还是井然有序地退下,连队形都不敢弄乱。

待那些侍从退下之后,宋宴察觉到那道神识落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苏承的声音落在宋宴耳边。

“你,进来。”

宋宴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周围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烫人。

他镇定下来,握着腰间的长剑,按照他以前所见过的、苏府的护卫拜见苏承的流程,踏上石阶,在殿门口低头恭敬道:“尊上。”

“进来。”

宋宴依言进入大殿,将殿门关上。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苏承这座大殿,与他在那段传承记忆中看到的别无二致。

九级玉阶的金色宝座之上,男人眉目凛然,神色淡漠,层层白色纱衣铺就在宝座上,显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若不是宋宴知道他内里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定真会被这副模样给欺骗过去。

大殿之中空旷安静,只有宋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悄然回荡,沉默良久之后,苏承轻嗤一声:“你紧张什么?”

宋宴表情看起来十分诚惶诚恐:“回尊上,属下第一次被尊上召见,近距离得睹尊上圣颜,自然有些紧张。”

苏承看起来像是被宋宴这番话糊弄过去,对他的警惕心也稍稍降下去一些:“方才小姐召你前去是为何?”

“回禀尊上,小姐叫属下去给三长老送东西。”

“何物?”苏承目光落在宋宴身上。

“尊上,属下、属下也不知是何物,只知道那东西在一个木匣子里装着。”宋宴垂着头,似乎是真的非常崇敬惧怕苏承,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小姐平日里与三长老走得近,倒也是再正常不过。”苏承思索片刻,丢给他一块玉制令牌,吩咐道,“你拿着本尊的令牌去府内西南角的院中找大长老,让他速来见本尊。”

“是,属下遵命。”

不知是为了彰显身份还是别的,苏承从来不与人传讯,要找人,一般都是吩咐侍从或者护卫前去寻,他则是在殿中等着。

宋宴还从未见过这位苏家的大长老,就算在先前传给苏若的传承记忆中,这位大长老也从未出现过。

苏府西南角……

宋宴穿过三个花园,十二条弯弯曲曲的长廊,又路过不知多少凉亭,终于找到了西南角,只不过看见眼前这番景象,他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与苏府内其他地方的奢侈繁华不同,眼前这处地方极为朴素,与他以前在抚尘峰的住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跟苏府简直格格不入。

青砖灰瓦,矮旧木门,墙檐上攀爬着爬山虎,厚重的门上布满暗绿色的青苔,一推门,发出刺耳长久的吱呀声。

苏府的西南角只有这一所破旧的小院,所以苏家大长老所居住的地方只能是这里,但宋宴有些不明白。

三长老实力都如此强大,大长老理应比他更强,但二长老住的是雕花廊院,侍从众多,一呼百应,而大长老却只龟缩在府中一角,门庭冷清。

宋宴推门而入,一直往里走。

窄墙内,低矮的瓦房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宋宴往里看了眼,里面空荡简陋,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

“你是何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

不知何时,老者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宋宴身后。

宋宴转头,后退一步,警戒地看向来人,那人白发白须,身着一袭朴素的灰色布衫,背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刚摘下来的蔬菜,还带着水汽。

见宋宴不说话,那老者又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老夫这里?”

“你这里?您是大长老?”宋宴反问。

“不错,老夫正是大长老。”大长老摸了摸胡子,打量他几眼,“看你的装扮,应当是府中的护卫,你来此处做什么?”

宋宴心中警惕。

眼前之人虽说年纪大,但周身气息深不可测,比三长老强了不只一分两分,绝对是个劲敌。

“属下的确是府中的护卫,此番前来是因为尊上吩咐,说叫您去见他。”宋宴低头奉上玉牌,余光注意着大长老的神情。

大长老听见这番话,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这么多年了,难为他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你可知他叫我有何事?”

“属下不知。”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大长老放下背篓,“走吧,老夫随你走一趟,看看他又有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