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说什么?”

我迟疑的停下脚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

“我说,我这里的资料本来可以证实一些东西。”他轻轻喟叹一声,“但刚刚被撕掉了,你也说过不在乎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正好,从此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你走吧。”

“杨沉,如果你知道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你是哪位?”他语带嘲讽,“我们俩又不认识,我凭什么和你说?”

我问:“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折磨?是你先说要离开我,好,我同意了,你随时可以走。”杨沉声音里的笑意荡然无存,只留下毫不遮掩的残酷,“想走就走的不是你?许俊彦,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留下来,我说不定心情好了还能和你聊聊这件事。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毫无瓜葛。”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其中又有一丝无法平静的东西。

“这根本不是选择!”我的嘴唇颤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你明明知道我——”

你明明知道这是我一切人生悲剧的根源,明明知道我多么在意这件事。

你用来威胁我的,是我亲口告诉你的痛处。

“你以为呢?你倒是扪心自问,有什么拿得出来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他走近我,掐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扬起头,“替人管个小公司就以为自己长本事了?你做的那点事,我都不稀罕去看一眼,懂么?就凭你也想甩我?一口一句让我放手,好不容易得意一回,感觉怎么样?”

杨沉恶狠狠的开口,缓慢收紧手指:“等到我不想用你的那一天,你才能从我身边滚开。现在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后悔背叛我,并且永远不会再这样做。”

我试图掰开他的手腕:“滚……”

“你不想知道当年你妈妈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相吗?而且相信我,以你的能力,这辈子也查不出来我手里的半点内容。”他似乎凉飕飕的笑了笑,“许俊彦,你从来就没得选。”

我颓然松手,杨沉抚上我的侧脸。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还带着血冰冷黏腻的触感。

的确,许俊彦的人生不过如此。我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从许老爷子到许育城,再到杨沉,无所谓操纵的人是谁,反正轮不到我做决定。

我从来都……没得选。

“对不起。”我空荡荡的笑了笑,“杨沉,对不起。我不该背叛你,我错了。”

今晚我说了多少遍对不起?多少遍我错了?

也许我真的犯了错,也真的对不起很多人。

“你知道要怎么做。”他赞许似的摸了摸我的后颈,带着我走向床边。我分不清他是否轻声叹息,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许俊彦,乖乖待在我身边。其他人都不可靠,只有我不会害你。”

“我错了。对不起。”

我笑着双膝跪地,即使视线模糊也能熟练的解开他的腰带,用唇舌感受他的性器在我口中完全勃起。

杨沉抓住我的头发,粗硬的性器像一把刀插进我的脑子。我非常卖力的做深喉,不考虑自己是否会窒息,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甚至有几秒眼前发黑。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我头皮发麻,竟觉得此刻的感觉如此熟悉,仿佛我这辈子一直在做这件事。

一辈子……能有多长呢。

最后他射精的时候低喘出声,却没有拔出去,反而用力压紧我的头。我被呛得厉害,鼻腔口腔全是精液的味道。

杨沉收拾好自己后不知是哪看不顺眼,偏偏拽开我的手腕,不让我用手指抹掉咳出来的腥膻液体,最后全顺着我下颌滴落到他黑色的西装裤上。

我垂下眼睛注视视野里米白色的地毯,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我和你的宋澄打了个赌。”

“听他说你准备和他好好谈谈,正巧我们赌的就是你今晚会不会遵守约定。”他低声一字一句的说,“他倒是胜券在握,可惜我对你的了解更胜一筹。你看,最后还是我赢了。”

对,他赢了。

许俊彦是个骗子,蠢货,输得一塌糊涂的自私鬼。

我分不清此刻嘴里的苦涩是因为精液还是眼泪,边咳边笑着说:“对不起……我……我错了……”

“别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我看着就烦。”杨沉不耐烦的把我从地上扯起来,“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是说过,他根本不爱你,他和那什么程贺云——”

“……对,他不爱我。”我知道不该笑,可脸上乱七八糟的液体混在一起,像是要把笑容僵硬的凝固住,变成近乎滑稽的表情。我喃喃道,“他不爱我。你说他爱程贺云,那就爱吧……我无所谓。”

我无所谓。

真爱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也许宋澄和程贺云有过什么,单恋,或者其他的。

我无所谓。

我只是……只是真的很喜欢宋澄。喜欢他温柔的吻,喜欢他做饭的时候照顾我的喜好,喜欢他耐心的给我剥去鱼刺,喜欢他把我的每一句话放在心上。

杨沉的语气带着冷冷的怒火:“我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犯贱的贴上去?”

我努力思考,即使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我不是没有意识到宋澄的怪异之处,在杨沉说出来之前我已有预感。

我眼前的宋澄可能只是个假象,他太完美太温柔,像在雾里,我捉摸不透。但他给我的温暖是雾里真实的一盏灯,照亮我周身。

君彦是假的,可和他在一起时的我是真的。

答案终于浮现,我磕磕绊绊的说:“很久……没有人……问过我痛不痛。”

只有他记得。

我早知道自己不配得到真心,我只求一点爱的边角料。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杨沉的呼吸声和我的重叠,他忽然问:“你痛吗?”

我摇头。尽管口腔里磨破了,整个喉管像是被火烧过,嘴里全是血味。

“嘴唇都破皮了。”他放缓了声音,“过来,让我看看里面。”

我顺从的张开嘴,等来的却是一个轻柔的吻。他吮去我唇上的血,伸手揽住我的腰。

又来了。

毫无用处的安慰,施舍的敷衍柔情。

“你和他断掉,我不会再怪你以前的事,好吗?你家那边的事我也会帮你解决。”杨沉的语气陡然阴暗了下去,“至于那个宋澄,我会对你比他好得多,不值得你再想起来。”

我没有说话,他又吻了吻我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期待:“还痛吗?”

我仍然摇头。

心都被踏成了烂泥,怎么会痛。

“差不多得了,说句话,别做出这种古怪的态度。”他啧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脸,“是你出轨在先,我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对你算得上包容。宋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让你选正确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