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灰烬 18(第2/3页)

林凯这天在市局呆了一个上午,一直在任悠然办公室里,快中午的时候四个人才一起出来。因为正好是午饭时间,任悠然提议请林凯吃顿午饭,林凯没有推辞,不过地点选在了市局的餐厅。

“我都十几年没吃过局里的食堂了!快让我好好回味回味吧!”林凯笑着说,看上去十分期待。

既然他都开口说了,那任悠然她们自然顺他的意,于是带着他在市局的食堂吃了顿午饭。

林凯吃完午饭就离开了,走之前告诉任悠然,案子有任何进展随时告诉他,他那边如果想起或者发现什么新的信息,也会及时通知她们。

林凯离开之后,任悠然决定改变目前的侦查方向,把重心放到俞丽芬和她已经去世的父亲身上。虽然父女俩都已经死了,但人留在世上的痕迹不会这么轻易消除,更何况并不是多久之前的事。

除此之外,燕归还提出了一个更新颖的假设:“也再调查一下那个班主任吧,看看她之后的生活以及人际关系。我很在意她口中提到的那个‘叔叔’,如果她说得是真的,徐星月是被一个她认识的叔叔带走了,那这个凶手应该是跟徐家相熟的人才对。而目前来看,最有嫌疑的人是俞镇远,但徐鸿显然不认识他,所以慎重起见,连那个班主任也一起再查一遍。”

任悠然采纳了燕归的建议,在调查方向中加入了班主任这一项,给侦查员安排了任务。

……

下午的时候,燕归出去了一趟,要去见范追,范追一直在调查顾以羡当年失忆的具体细节,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些进展。

他们照常约在咖啡厅,范追拿了几份资料出来。

“你上次给我那几个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的姓名照片,我把他们查了一遍,这是他们详细的生平履历以及现在就医的地方。”

范追把所有资料铺开在桌子上,说:“因为才过去两年,他们都没有换过工作,还是两年前的地方。”

燕归把桌上摆着的五分资料一一看过,其中有两个是公安附属医院精神科的医生、一个是市立三院精神科的专家、另外两个则是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

顾以羡当时被张延旭安排在公安附属医院神经科,以伤后脑神经受损为病因,但她其实后期接受的都是精神科的治疗。她的神经系统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精神和心理。

燕归先排除了两名公安附属医院精神科的医生,他们本身就是公安系统内部的医生,不会背着张延旭做什么手脚。至于市立三院那位,燕归看了看他的履历,知道他是德高望重的专家,在业内风评极佳,口碑非常好,他应该不会接受别人的收买干砸自己招牌的事,也没这个必要。

那么如果有人从中掺和,最有嫌疑的就是另外两个私人诊所来会诊的心理医生。

燕归把这两人的资料单独找出来看了看,这两个人都是国外回来的临床心理学博士,有区别的是他们所擅长的领域。

一个叫崔广,自己在滨河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医治过的精神病患者有不少,他是国内都少有的擅长催眠治疗的专家。

另一个叫宋和玉,也是自己开的心理诊所,他擅长的是药物和仪器辅助治疗,也亲自参与这方面的研究,有不少研究成功通过论文的形式发表,在临床心理学界广受好评。

燕归把这两个人的资料递给范追:“重点查他俩的诊所,主要是支持他们的投资背景,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他们过往的行医记录。”

范追琢磨了一下,有些犯难:“投资背景这个还好说,行医记录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我听说心理医生和患者之间都有保密义务,是绝对替自己的患者保守秘密的,这个很难打听出来。”

燕归想了想,也没为难他,只说:“那就先查资金注入这方面的,看看他们各自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在支持。反正都在你力所能及范围内就行。”

“得嘞,这个好说!”范追喝了一杯冰美式,道:“那我最近就查这个了,言姐你等我消息!”

他说着就要走,燕归看了看时间,把他拦了下来:“我请你吃个晚饭吧。”

范追整个人怔住,惊讶地望着她。

燕归蹙眉问:“怎么?你急着走?”

“倒不是!”范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就是惊讶你居然不着急回家陪嫂子。”

听他叫顾以羡嫂子,燕归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心里觉得还挺受用,便起身敲了他脑袋一下,说:“也不是每天都要黏在一起,偶尔出来跟朋友一起吃个饭没什么的。”

范追嘿嘿嘿笑着,一边兴奋地搓搓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别客气,随便吃。”

燕归带着范追去了一家评价不错的火锅店,虽然夏天吃火锅很热,但范追喜欢,而且现在店里空调都开得足够凉,不耽误。

把要请范追吃饭的事跟顾以羡报备过,燕归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

顾以羡回了燕归的信息,知道她今天不回家吃,于是准备自己骑着机车先回家,她现在跟着燕归学了做菜,虽然还是个初学者,但好歹自己在家也不用总叫外卖了。

顾以羡骑上车出市局,路过门口传达室的时候,被里面值班的保安叫住。

“顾队!有你的信件!”

顾以羡停下车,长腿踩在地上固定着,疑惑地看着从传达室跑出来的保安,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经过夏之晴的事之后,他们最近收快递都比平时谨慎了,但今天这个就是个很薄的信封,一看里面就装不了危险的炸|弹。

顾以羡接过信封扫了眼,封面上只写了顾以羡收以及市局的地址,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她摸了摸信封的触感,感觉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但是感觉不出具体是什么。她没有太在意,虽然疑惑是什么人给自己寄这个,但没有准备现在拆,只跟保安道了声谢,骑车回了家。

进家门之后,顾以羡在玄关换了鞋,边往屋里走边拆那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明信片和一枚金色的胸牌,胸牌制作很精致小巧,看上去是一个风筝。

顾以羡的脚步顷刻间顿住,她死死盯着那枚小小的金色风筝,眼神的焦距越来越模糊。

脑子里那些不完整的碎片,在这一刻自动汇聚在一起,成了一幕幕电影在脑海里播放了出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任她如何用力拼凑都摸不到边际。

顾以羡头痛欲裂,她一手死死攥着这枚风筝胸牌,另一手堪堪扶住沙发靠背,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获得支撑。

“羡羡。”

记忆中那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冲她伸出手,温柔地笑着。

顾以羡用力甩了两下脑袋,但这一次,无论她如何挣扎,这些画面都无法停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放电影,不受她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