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页)

皇帝冷嗤,还冤枉他?事后,皇帝查过,太子召妓寻欢作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初次,还能说是一时糊涂。可三个月期间,召妓十数次,不是明知故犯是什么?

这种丑事,他都不好意思跟皇后说。

“皇后你不必每次都替太子开脱,朕心里有数,你好好养胎便是。”

看出皇帝脸上隐隐的不悦,陆皇后知道目的已达成,温顺地说:“陛下说得是,那臣妾就不耽误陛下炼丹,先回去了。”

等她一走,皇帝立即说:“去御书房。”

宫人们皆吃了一惊,皇上可是十年没去过御书房了,赶紧吩咐人去做准备。

午时,朝会已散,但代替监国的齐王和一些重臣还在议事,事情谈到一半,就听宫人来报,皇上驾到。

大家连忙起身迎驾。

皇帝进了御书房,扫了一眼几个大臣,淡淡地说:“平身,这两日可有参奏太子的折子?”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

齐王一系是欣喜若狂,偏向太子的便暗叫不好了。久不理政的皇帝突然来过问此事,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吏部侍郎站了出来道:“回陛下,有的!”

皇帝伸手:“拿过来。”

下面的人立即将这两日参奏太子的奏折抱了过来,足足有半尺厚。

昭明帝随便拿了一本翻开,便是参奏太子在皇陵胡来的,再翻一本,还是,连翻了五本,才碰到一本参奏太子纵容乳母家夺人家产的。

昭明帝摔了奏折,板着脸说:“太子德行不修,不堪大任,今废除其储君之位。”

太子一脉的人顿时慌了,忙跪下劝道:“陛下,储君关乎一国正统和稳定,太子素来仁义,端方守礼,念在其初犯,还请陛下给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啊,陛下,储君乃是国之根本,不可动摇,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齐王一派人马听到这些不要脸的话,忍不住想站出来给太子的人马好好理论理论,却被齐王一记眼神给制止了。

帝王心深似海,不可测。但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琢磨,陛下虽不理事,可却见不得群众心中只有太子,没有皇帝,这乃是君王大忌,天家无父子。他们现在保持沉默比说什么都强,因为朝臣一面倒为太子求情,皇帝更不能忍。

果然,昭明帝看到这些老臣不停地替太子喊冤,鬼哭狼嚎的,阻止他废储,脸都黑了。

这天下什么时候成太子的,太子屡屡犯错,丢尽了皇室的脸。他要废储怎么了?还要看这群老东西的脸色吗?他们是不是只知太子不知道宫里还有他这个皇帝。

若说,刚开始昭明帝废储的决心只有五分,现在也被这些人激到了八分。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地不起的大臣们:“正德,拟旨!”

——

太子万万没想到废储的旨意会来得这么快。他以为皇帝多少会犹豫的,可没有,一张废储的诏书就打发了他。

太子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十几年呕心沥血,竟成一场空。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储君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但其实跟上面那个位置还有无限的远,稍有不注意,便会与之失之交臂,甚至坠入深渊。

是他大意了,监国五载,以为皇位是他囊中之物。殊不知一日未登那高位,一日便不可懈怠!

大受打击,他哇地一下吐出大口的鲜血,吓坏了一众宫人,纷纷惊呼:“殿下吐血了,快去请御医。”

这事很快被报到了皇帝耳朵里,他知道此事后,还以为太子又在使苦肉计,置之不理,都没派宫人出去问候一下。

京城众王公贵族看到皇帝的态度,终于确认,太子这下是失了帝心。

——

废储这么大的事,皇帝也没藏着掖着的意思,因此许殊当然就得了消息。

她喝着热茶,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悠悠叹了口气:“两年了!”

她布局两年,总算是将太子给拉下了马,任务也完成一大半了。如今太子,陆皇后,齐王三方各有优势,不相上下,就看谁先动手了,他们全部动起来,薛家的机会就到了。

秦管事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两年?”

“没什么。”许殊笑了笑,问道,“太子被撸去了储君之位,那应该封王了吧,圣上怎么安排的,可有消息?”

秦管事有些不解地说:“随同废储圣旨一道的还有给封王圣旨,前太子被封为燕王,封地在景州一带,但没有规定其去封地的时间。”

“燕王?圣上究竟怎么想的?”许殊都疑惑了。

大燕国名都带了一个燕字,圣上又给废太子封了这么个封号,这如何能不让人意外?

秦管事这两年搜集了不少信息,格局也跟着扩大了不少,蹙眉道:“皇帝此举只怕还要起波澜!”

许殊点头,上行下效,皇帝的态度暧昧自然会影响下面的人。太子本来就不甘心被废,他的党羽定然也是不愿落败的,燕王这个封号,无疑给了他们希望。

她想了想道:“皇帝此举无外乎三种可能,一是皇帝还没放弃太子,只是为了平息流言同时给太子一个教训,暂时撸了其储君之位,只要太子表现好,以后仍有很大几率荣登大宝。二嘛,就是太子监国这么几年,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未免朝堂动荡,弄这个封号安抚他们的。第三种可能便是,皇帝不大信得过儿子们,故意在儿子们中间挑起矛盾,让儿子们势均力敌,他便能稳坐钓鱼台了。”

“如此复杂。”秦管事摇头,有些遗憾,打虎不死,总是后患,“夫人,那咱们要做点什么吗?”

许殊浅笑:“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人比咱们着急,慌什么,看看上面究竟什么态度再说吧。”

许殊所料不差,齐王听到这个封号后,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恨恨地说:“大燕国,燕王,陛下未免太偏心了。”

他母妃受宠时,他以为皇帝那时候对他的喜爱就算是顶顶偏心的,可如今跟燕王和陆皇后一比,差远了。帝王的心可变化得真快。

庞立德安慰道:“殿下,不管怎么说,太子……不,燕王现在跟你一样,而他背上还有人尽皆知的污点,这形势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没错,一步一步来,本王既然能将他拉下来,以后就能将他踩在脚下。”齐王虽然兴奋,但脑子很清醒,“此事暂时告一段落,太子如今都气得吐血了,这几日不要再刺激他了,让下面的人安分点,别弹劾太子的人。省得我那位喜欢看一家和睦的父皇知道了不高兴。”

这话庞立德不好接,咳嗽了一声,提了另外一件事:“还有三个月皇后就要生了,若是生下个皇子,又要多一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