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他大概也知道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但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接近死亡,没当场吓尿就够有勇气的了。

等救援队员一边安抚一边把他弄上飞机后,其中一个队长样的人物这才转向剩下两人。“戴维斯女士,罗德里格斯先生,你们还准备继续挑战吗?如果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们的飞机载得动所有人。”

詹妮弗和雅各布对视一眼。她没提退赛不退赛的事,而是问道:“怀特还活着吗?”

救援队长谨慎地回答:“还有生命体征。”

就是说还有有希望被救活。不过哪怕存活下来,她这辈子都无法和被熊袭击前一样了。棕熊不仅摧毁了她的肢体和皮肤,还会给她留下恐怖的心理后遗症——而这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

热度难道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性命去博吗?还是说在接近小熊之前她根本没把危险性放在心上?须知在野外,轻视和侥幸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人。

詹妮弗叹了口气,心中一片冰凉。

她看看还在等待答案的救援队长,思索片刻才说道:“骨折并不算在手册规定的致命情形中,而我身上熊爪造成的伤口也还没让到失血过多的地步,连生命环都没有预警。我们已经走过大半程,现在让我退赛,我不愿意。”

仿佛料到了这个回答,救援队长敬畏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可以继续比赛,按照第二轮的赛制,我们会把两位同伴身上有价值的东西留下。”这个规定很有原始气息,猎人们结伴进入深山时往往会把遇难同伴的装备拿起来用,节目组也是把退赛的选手当做已“死亡”的资源。

詹妮弗:“你觉得把他扒光做得到吗?”

救援队长:“......?????”

詹妮弗:“开玩笑的。我们需要他的衣服,户外刀和背包。”

这和扒光有什么区别?

救援队长感到万分震惊,不过他还是执行了自己的任务,确保凯文·威尔逊先生跟着直升机飞走的时候没有背包,没有衣服,没有武器,甚至没有耳朵。

等他把东西丢在地上后,詹妮弗这才问出了另一个她感兴趣的问题:“那头熊你们准备怎么办?我看到刚才下来的还有荷枪实弹的特种人员,你们准备射杀它吗?我记得节目组不能干涉选手们的比赛过程,你们把熊弄走,等于给我们两个减轻压力。”

“不是射杀,是转移。这个举动也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救援队长苦笑着摸摸鼻子,“你可能不记得了,戴维斯小姐,那头棕熊离开的时候脖子上还插着你的刀。有皮毛和肌肉的保护,人类很难用刀给它造成严重的伤势,但要是它自己想把刀弄下来的话就麻烦了。”

詹妮弗恍然大悟。

过去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猎人们的武器没能造成致命伤,一些猎物拖着木矛或刀具在林中奔跑行走,最后自己把自己的肚腹和脖颈切开。母熊的脖子上插着她的户外刀,刀锋锋利得不像话,要是它想用熊掌把刀拍落或者想用树干把刀蹭掉,指不定就会割断脖子。

救援队长看她理解了,又小声补充道:“我们只能转移它,至于它后续的命运,要看当地政府怎么决定。”

在加拿大,袭击过人类的熊大多都会被找到后击毙,但那是熊走到镇上袭击人之后的应对。现在这头熊遭的是无妄之灾,是探险者自己走到它的领地里、挑衅它,招致祸患,要不要击毙它得等多方讨论过后才有定论。

想到这里,她再次叹息道:“我明白了。”

***

救援队来得快去的也快,待直升机起飞后,詹妮弗掀开衣料看了看伤口,决定去寻找一些药材。

她必须得促进伤口愈合。

这样做能确保接下来的行程不受拖累,倒不是怕留疤或什么的。

现代社会,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什么样的伤疤不能治。很多公司都在研究生物科技,奥斯本工业早两年还做的挺出格的,但去年竟然牵头开始制定《研究标向协议》。标向协议在民间也被成为“生化危机协议”,是约束生物科技实验室不踏足极危领域的基石。

一些社评员分析,奥斯本工业试图通过制定行业标准来确定自己的龙头地位。虽然大家都知道企业家们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但摆出态度无疑能赢得不少路人的好感。老诺曼·奥斯本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弄协议,今年做真人秀,大动作轮番上阵,很可能是在为继承人哈利·奥斯本铺路。

失血让她的注意力不太能集中,思绪从药材飘忽地飞到了千里之外,等被一股外力按坐在地上才悚然回神。

“怎么了?”詹妮弗疑惑地问,“我得去找点东西来处理伤口,你拦着我干什么?”

听到问话,雅各布的震惊都写在每一根皱纹里了:“我可以去啊,你现在站起来刚刚有点止血的伤口就会崩裂,那我们不是做了白用功?”

他几乎是要咆哮了:我不是人吗?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你看不到吗?

詹妮弗端详着他,片刻,问道:“你能认出野牡丹吗?”

雅各布:“......”老老实实地摇头。

“山藿香呢?”

再次摇头。

“请问你们在野外受伤了都是怎么处理伤口的呢?”

“我们平时的装束都有很多......好了,别笑了。”雅各布举手求饶,“我承认自己在荒野环境上没什么长处,但我在体能训练课里总是最好的几个之一。我能在水下屏息六分钟。”

詹妮弗:“这很难吗?”

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去年夏天刚认识布鲁斯不久的时候他们去过大堡礁度假,同行的还有一些他圈子里的好友,各自都带着女伴。

一天他们在海里游泳,不知道这些大男人为什么有时候幼稚得像孩子一样,竟然约好潜游去抓自己女伴的脚,看看她们会吓成什么样。

詹妮弗的警觉性一直很好,她远远就看到几个男人在沙滩边下水,可直到被布鲁斯抓住脚腕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事后想来,他只有从人群背后的海滩下水才说得通。可要是从那个方向下水,从海岸游到女士们在的地方需要足足五分钟。

她自己几乎从来没有在水里憋过那么长时间的气,平时憋两三分钟也够用了,自然不知道五六分钟是个什么概念。现在听雅各布这样炫耀,心里倒是又有点五味杂陈。

“你想什么呢?”雅各布问。

“想些复杂的事转移注意力。你知道这个有多疼吗?”詹妮弗说。

雅各布咋舌。

这还用说,看着都疼。

血被衣服吸干之后看到的创口泛着不正常的颜色,要是熊再抓得实一点,这一块肉可能都得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