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难收尾(第2/3页)

那门房又是一礼,道:“只怕是……怀璧有罪?”

“呵。”莫乾冷笑一声,道:“别在这耍嘴皮子,锦衣卫不是来抢你家东西的,去,告诉你家老爷,有几句话问他罢了。”

他却意识到——李家这样的诗书世家,连门房也有这等胆色,就算靖安王亲自来要那百年老参,对方也未必给……

真是秦玄策来偷的不成?

……

莫乾见了李家老爷,道明来意,说是要看看那百年老参丢了没有。

一路进到后庭,只见前面一座藏书楼甚是壮丽,上书“白雪楼”三字,字迹古朴,气魄不凡。

楼边两联是“人撰古今双学士,天开图画两瀛州。”

四周绿水环绕、山石掩映,风景秀丽。

“这是大户人家啊。”莫乾又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着李家老爷进了白雪楼,眼看着他捧出一个小盒子。

推开来一看,盒子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百年老参?

李家老爷脸色一变,惊呼道:“这……”

莫乾却是四下看了看,在地上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忽然用手指拈起一小块微湿的泥土,还闻了一下。

“新泥?”

他沉吟着,问道:“李先生,敢问刚才可有人来过这白雪楼?”

“并没有。”

莫乾又环顾一看,只见白雪楼里一尘不染,唯有这一点新泥……

……

几辆马车从济南东门缓缓驶入,其中一辆马车上载着大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大白老虎。

城门口,一个小厮正等在那,眼看马车来了,连忙上去低声说了几句。

“二爷,城内出了点事……”

王珠听到消息皱了皱眉,手指在马车上轻轻敲着,面露沉思。

——他们咬定玄策杀了白俭正?总不会是知道什么吧?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王珠招了招手,唤过一个心腹到马车前,低声道:“你替我报个信,去……”

话到一半,有个路人手里拿着一块饼想要丢给马车后面的老虎,没想到丢在了王珠的车辕上,吓得连忙跑掉。

王珠低头一看,向心腹手下道:“没事了,继续走吧。”

他随手把那饼捡起来,看了一眼,掰碎。

“爹。”王思思凑过来问道:“是不是女儿央着你陪我来接小白,耽误了你的事情呀?”

王珠道:“没有,别人把事情办好了……”

王思思之前在莱州就与小老虎一起玩,那时候老虎还是小小一只,也跟她十分亲近。

后来王珠把王思思带回济南,她就天天吵着,说是要亲自养老虎。

王珠一直没空理这件事,老虎又不是猫,哪是小丫头片子能养的?

这次黄河水灾之后,也不知为什么,王珠忽然就想着要哄女儿,于是特地在离王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处院子,派人把白老虎接过来。

王思思果然很开心,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今天早早就到城门外接老虎。

“爹你真好。”

“嗯,既然我给你把小白接来了,你能答应爹一个要求吗?”

王思思小脑袋一偏,想了想道:“我是替三叔照顾小白,为何还要我答应爹的要求?”

王珠一愣,问道:“你不问问是什么要求吗?”

“你从来没有事情要求我,这肯定是很难的事呀。”王思思手指支着下巴,想了想,道:“我还是不要听了吧。”

王珠默然了一会。

他转头看向窗外,眼神中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似有什么烦恼。

“那明天带你去明湖楼吃饭吧?”

“爹你不是很忙吗?昨夜那么晚才回来,今日又那么早起来,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王思思说着,忍住不住掀开帘子去看后面的老虎,嘴里“嗷”了两声,自己乐得咯咯直笑。

王珠再次默然……

马车停在新买的院子前,王颙带着张光第已等在院门外,伸长了脖子,冲着马车喊道:“思思,老虎来了吗?”

王思思从车窗探出头来,笑道:“来啦来啦,虎头、姐夫,你们早上跑哪里去啦?”

“陪光第练武去啦……”

王珠先把王思思抱下马车,随手在王颙脸上一捏,淡淡道:“怎么不去讲武堂?”

“不是光耀大哥成亲吗,我们多告了一天假,想要看看老虎……”

“不务正业,下午就给我回讲武堂去。”

“是。”张光第连忙拱了拱手。

王颙却是拉了拉王珠,轻声道:“二叔,昨天跟你一起走的姑娘是谁呀?”

王珠眉头一皱,板着脸道:“昨天巷子里那孩子是你?为何在那撒尿?”

“啊……张家那么多人,茅房又不够用……”

“别再提这事,没来由丢了王家的脸面。”

“哦……”

……

白义章从秦府回了家,脚步匆匆进了书房,转头向姚翰良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请你父亲尽快赶回济南。”

姚翰良是姚文华的长子,也是姚伯诚的父亲,长得仪表堂堂,三络长须梳理得很漂亮。

他一心修道,并未任有官职,但有个协正庶尹的文勋在身上,又等着袭伯爵之位,素来有威仪。

今天遭逢丧子之痛,又随白义章闹了一通,姚翰良脸上也不见了平日的仙风道骨,一派慌慌张张……

听了白义章的话,姚翰良忙不迭应了,转身就要走。

“慢着。”白义章又喊一声,背着手踱了两步,又问道:“你家那几个下人处理了没有?”

“要要要怎么……怎么处理?”姚翰良忙问道:“杀……杀了?”

“杀什么杀!”白义章气急道:“眼下这个时候你还敢杀人?不要命了?赶快拿银子封住他们的口,等风头过去了再把人送走。”

“封口?你是说两个孩子掳了女人的事?不过是两个妓子……有什么关系……”

白义章气得跺脚,指了指姚翰良,摇头不已。

“怪不得你儿子会蛊惑我儿子做出这等事来,知事院的人都敢掳?回头万一事发了,我们两家都得因这两个孽障完蛋!”

姚翰良一听,十分惭愧。

“但眼下人都死了,我们才是苦主啊……”

“人若没死,这事还可以遮掩,堵住那两个女子的嘴便是。现在就是人死了,还有那一场大火,这才叫麻烦,明白吗?”

“这……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义章气得抚了抚额头,闭上眼,心里骂了一句——我儿子为何与这蠢材的儿子为友?

他深吸几口气,放缓语气,道:“秦玄策说不出他昨夜去了哪里,正好,我们咬死了人是他杀的,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让他把事情认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