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是宋归延,他把外套带了过来。

周时轲把手塞进衣袖里,宋归延就俯身亲手帮他把拉链拉好。

傅斯冕跨步朝他们走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窒息感,周时轲不适地皱了皱眉。

傅斯冕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宋归延就将周时轲拉到了一旁,俨然是保护的姿态。

“傅总既然已经和阿轲分手了,何必还来纠缠不休?”宋归延语气温和不解,他比傅斯冕年长几岁,见过人也见过鬼,知道说什么话能扎人的心窝子。

不过周时轲和宋归延站在一起,就已经是在诛傅斯冕的心了。

傅斯冕看着站在宋归延身旁的周时轲,眸子淬了冰一样,他重复道:“阿轲?”

“你让他叫你阿轲?”傅斯冕冷声质问。

宋归延的出现给了傅斯冕闷头一击,比姜野和王小迅的存在,更加令人感到不安。

自然界生物对天敌是有本能反应的,比如傅斯冕对宋归延,他没把姜野放在眼里,没把王小迅放在眼里,因为他了解周时轲,周时轲不会和这些人产生实质性的关系。

周时轲否认阿轲的存在,傅斯冕便不叫了,可为什么宋归延可以叫他阿轲,宋归延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叫他?

傅斯冕的脸在暗夜里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冰霜覆盖了他的眼睛。

他望着周时轲,他站在宋归延身边,看起来那样顺从乖巧,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宋归延,本该是他站在阿轲身边才对。

他做梦都想找回来的阿轲,在这一刻出现了,只不过他不属于自己了。

他让宋归延叫他阿轲,他与宋归延在一起。

良久,傅斯冕冷冷地笑了。

“宋归延?你还有个弟弟,对吧?”

宋归延眼里的温和逐渐消散。

傅斯冕没有看他,他视线落在周时轲的脸上,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一日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般温情缱绻。

“阿轲,到我这里来,”他徐徐说道,“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

傅斯冕极端冷漠,又极端偏执,他觉得自己当然爱周时轲,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周时轲,可是为什么周时轲就那么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可能,周时轲对他,也对和王小迅之流是一样的。

傅斯冕想到这里,眼底的神色变得越发阴冷起来。

宋归延发觉不对,但等他伸手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傅斯冕扑过来揪住周时轲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了一辆车的车头上,警报器扯着嗓子喊起来,响彻了整个停车场。

周时轲被摔在坚硬的金属上,他骂了一句艹,反手就给了傅斯冕一耳光,“傅斯冕,我警告过你,今天是车,明天就是傅氏。”

傅斯冕舔干净嘴角沁出来的血,他低声问,“周时轲,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你以前说爱我,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他眼底虽然阴冷,可笑得却有几分凄凉和苍白。

周时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不敢相信傅斯冕会说出这种话,那他那六年算什么?喂了狗吗?

周时轲双目气得发红,气出水色,这时,宋归延从后面过来奋力将压在周时轲身上的傅斯冕拉开,他将周时轲揽起来,护在身后,“傅总,好聚好散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傅斯冕看向他,笑了一声,接着他一脚踹在毫无防备的宋归延的肚子上,宋归延吃痛地趔趄撞在车门上,还没站稳,迎面又是一拳头,宋归延堪堪躲过,他性子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宋归延扯了下领带,回敬了傅斯冕一拳头。

他们像两头雄狮一样扭打撕扯在一起,拳头打在身体上发出沉闷的闷响,平日里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人,打架却比常人出手更加狠。

宋归延只是反击,他嘴角见了红,温和的模样已然消失,打理得利落的发型此刻散在额前。

傅斯冕眉眼阴戾,每一下,都是冲着宋归延的命去的。

周时轲吐出一口浊气,跨步过去拉开两人,他们都不可能对周时轲动手,误伤都不可能发生。

周时轲把宋归延扶到自己车旁,他自己走到傅斯冕面前,傅斯冕欲言又止,周时轲面无表情,扬手就是又是一耳刮子扇过去。

“傅斯冕,我以前是真喜欢你,现在也是真恨你。”周时轲说道。

他要走,傅斯冕及时伸手拉住他,青年的声音淡淡的,他摩挲着周时轲纤细的手腕,缓缓说道:“阿轲,你今天要是跟宋归延走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时轲知道这才是傅斯冕的真实面目,他忍下心底翻涌的血气,冷冷道:“你尽管试试。”

傅斯冕看着满不在乎的周时轲,他声音嘶哑地问:“我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在我奶奶住的乡下,”周时轲说,“一条狗一旦咬人,就会直接被打死。”

咬人的狗,养不得,人也是如此。

傅斯冕的冷血和无情是生在骨子里的,他改不了的。

“所以你现在是要和宋归延在一起了?”

周时轲不屑于和傅斯冕解释他和宋归延的关系,他要走,傅斯冕却不放手,反而还笑起来,“我上午和周总签了合同,十个亿的项目,包括杨家和方家,以及北城排得上号的企业,我都许了好处。”

周时轲心头发寒,他浑身僵住。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阿轲,你应该庆幸这是北城。”不管傅氏在江城如何的呼风唤雨,初到北城,依旧要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是和周家比。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傅斯冕的语气简直算得上是温柔,当初在一起时,他对周时轲也是这样,他继续缓缓说道,“你怎么对我,我也不在乎,但我说了,你要是敢和宋归延在一起,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傅斯冕说的是你们,不是宋归延,也不是你,他觉得周时轲背叛了他,周时轲可以不喜欢他,可以恨他,唯独不能背叛他。

那不然,那六年口口声声的喜欢和承诺算什么?

都是他周小公子的一时兴起吗?

周时轲甩掉傅斯冕的手,良久,他低声道:“傅斯冕,你真可怕。”

他们这个圈子,虽然桀骜张狂,也会做很多被家里人骂飞的混账事儿,但那都无伤大雅,他们从不无差别攻击,他们其中也有很善良的人。

比如喜欢救助动物的杨上臣,为心脏病建立慈善基金的唐皓,他们都不是像那些企业家做表面功夫,或者是为了名声,这也是为什么这些长辈骂归骂,却还是对他们有求必应的原因。

可傅斯冕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没有心的,周时轲喜欢他那么多年,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讨好了六年,他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两人现在已经分手了,却还是固执地将周时轲视为他自己的所有物,周时轲和别人在一起,俨然就是对他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