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郁辞舟接过那卷宗翻了翻,眉头不由拧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江浅,江浅意会,便朝他走了过来。

“是另一只魅魔。”郁辞舟朝江浅道:“它这几日在京城外头的镇子里连续活动了数日,害死了好几个人族。”

江浅瞥向那卷宗,看到了“血”和“吸.干”等字样,便知道那东西是之前卷宗上出现过的另一只魅魔。确切的说,他们也只是猜测对方的身份是魅魔,因为那东西也是通过制造梦境来害人。

“灵石中的魔气丝毫没有异动,说明受伤那只魅魔没有得到救治。”郁辞舟又看了一眼卷宗,开口道:“难道我猜错了,这东西并不认识受伤的那只魅魔?”

江浅也有些拿不准,只因吸血的这个东西他们谁也没见过,所有的判断都是基于郁辞舟的推测。

“尸体呢?”郁辞舟问道。

“都在城外那镇子里的义庄里。”魏廷屹道。

江浅闻言随口道:“我去看一眼吧。”

郁辞舟闻言一怔,有些惊讶江浅竟会如此主动。

“别误会,我只是在这里待得烦了,想赶紧了结了此事回广陵大泽。”江浅冷声道。

郁辞舟闻言眼底染上一丝笑意,开口道:“一起去吧。”

江浅提出自己去看看,只是觉得郁辞舟如今这重伤未愈的样子有些累赘。但郁辞舟一说要同去,大理寺那两名官员明显松了口气,显然是不想单独和江浅去办差。

江浅见状便没再坚持。

当日大理寺的人便安排好了马车,江浅和郁辞舟带着小八哥一起去了城外,大理寺的那两人也一同去了,此外还带了一小队官兵。

“人族总是能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很复杂。”江浅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开口道。

原本借住妖力顷刻间就能到的距离,如今因为要和人族同行,生生走了小半日,这令江浅稍稍有些不满。

郁辞舟朝他笑了笑,开口道:“是我拖了你的后腿。”

江浅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依旧不大好看,也不好再同他计较。

“他们管你叫妖使大人。”小八哥好奇朝郁辞舟道:“你没少帮人族办事吧?”

郁辞舟想了想,道:“也不算是为了人族办事,就像这次的魅魔,滋扰的不止是人族,还有咱们妖族。”

就连江浅这种与世无争的禽族都为此出了广陵大泽,郁辞舟这种常年混迹人族的妖会参与进来,并不奇怪。

不过江浅听到他这话却不以为然,略带嘲讽地道:“妖使大人素来对人族亲厚,帮人族办事无可厚非,倒也不必拉着妖族做幌子。”

小八哥闻言好奇地看向郁辞舟,见郁辞舟略拧了拧眉却没解释。

他又看向江浅,见江浅目光带着几分冷意,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小八哥福至心灵,暗道这两位从前的过节,不会是和人族有关系吧?

这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尚未及仔细揣摩,马车便停下了。

“妖使大人,护法大人,咱们到了。”马车外传来魏廷屹的声音。

众妖下了马车,江浅四处打量了一眼,见这马车所停的地方正是义庄门口。

“恩妖!郁大哥!”义庄里走出来一个青年,青年口鼻上蒙了面巾,见到江浅和郁辞舟之后忙扯下面巾朝两人行了个礼,竟是那夜被江浅救了的状元郎。

一别数日,状元郎已经恢复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丝毫看不出那晚的狼狈。再加上他是个好脾性,见了江浅和郁辞舟便像是见了交情颇深的故人一般,态度很是亲近。

江浅见他如此热情,不忍太多冷淡令他难堪,便道:“你怎么在这里?”

“翰林院今日休沐,我听说大理寺在查这件案子,便自告奋勇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状元郎忙道:“我已经将所有遇害人的情况做了登记,也一一询问过了他们的家人,恩妖和郁大哥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便是。”

状元郎死里逃生,至今想起来虽依旧胆寒,但心里却盼着此事能有个了结。

他虽是个文弱书生,却丝毫没有忌讳和怯懦,来了以后倒是替大理寺的人省了不少功夫。

江浅和郁辞舟听状元郎介绍了一番死者信息,并没找到太多线索。

只知道这几日之间,村子里每晚都会有一到两人遇害,被发现尸体时均已被吸干了血。

“丝毫感觉不到魔气。”江浅拧了拧眉头,径直进了义庄。

义庄内,五六具尸体身上盖了白布躺在停放尸体的案上,江浅略施妖力,试图从尸体身上找到些许魅魔留下的踪迹,没想到却一无所获。

“为什么会没有魔气呢?”江浅不信邪似的,甚至将手直接隔着白布按在了尸体身上,可依旧找不到任何魔气的痕迹,他开口道:“状元郎身上的魔气时隔这么久都未曾彻底散尽,这些人有的死了还不足六个时辰,却没有魔气,很奇怪。”

小八哥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江浅想了想,开口道:“那东西或许不是魅魔。”

“不是魅魔?可他为什么也要用造梦这样的法子害人呢?”小八哥不解道:“没听说除了魅魔之外,还有旁的妖魔需要以这样的法子修炼啊?”

江浅看了一眼郁辞舟,两人只对视一眼,仿佛便已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此前郁辞舟想着凭借那东西害人的法子来推测对方身份,这才误以为它是魅魔。如今想来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方向。

“想不出理由的时候,多半就是不需要理由。”郁辞舟道:“他或许只是喜欢这样而已。”

郁辞舟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都觉得不寒而栗。

魅魔修炼那方法虽然残忍,可好歹有个名头,是为了提升自己修为。

可若郁辞舟所料不错,如今在京城外出现的这另外一只东西,却只是在模仿魅魔的做法杀人取乐,而且这东西的手法比魅魔更为残忍,行为也比魅魔更加肆无忌惮。

最棘手的是,如今郁辞舟和江浅连这东西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村子里的青年都不敢单独待着了,说是要集聚到祠堂里一起过夜。”状元郎朝江浅和郁辞舟道,“几位大理寺的大人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来新的麻烦。”

郁辞舟思忖片刻,看向了江浅。

江浅会意,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朝状元郎道:“你让他们待在祠堂里吧,本座今夜会在祠堂外头设一个结界,但是能不能挡得住那东西就不好说了。”

状元郎当即松了口气,忙跑去传话。

这几日村中人人都惶恐不安,尤其是年轻未婚的青年,各个心惊胆战,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遇害的。如今总算是盼来了大理寺的人,他们虽不知有妖族的事情,却也稍稍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