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二更君不负相思意(第2/3页)

星河没法儿否认这句话。

李绝见她可可怜怜地站在跟前,索性把星河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他问:“姐姐,假如这会儿我是阶下囚,你会为了我去求庾约吗?”

星河冲口而出:“不会的……”说了后,才又补充:“我是说,你不会有事。”

李绝道:“我是说万一,假如我落在庾凤臣的手里,你告诉我,他会不会放我一马?”

星河的心里突然发颤。

李绝却早有数:“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不会放过我。”

星河心头酸楚:“小绝。”她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可以为了庾约跟国公府来求李绝,但若是李绝出事,她将不惜一切。

四目相对,李绝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儿,展颜:“有姐姐这句话,我便足了。”

星河本来是抗拒跟他肌肤相亲的,此刻果然心软下来,便慢慢地靠在他胸前,想了想:“小绝,我知道你不易的。”

李绝抱着她,清甜的馨香沁入口鼻。

他不禁想起在香叶寺内的那一夜,喃喃:“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不怕。”

星河先是心里一暖,忽地又觉着古怪:什么叫为了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又释然,她以为李绝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皇位之争。

门口处人影闪烁,是小太监想进内,又踌躇不敢。

星河看见了,忙要下地,李绝揽着她不许动:“不用管。”

话虽如此,却也知道在外头不便,刚要将她抱起来进里头去,只听门外内侍道:“皇上,青叶观的陆观主跟靖边侯容元英求见。”

星河很吃了一惊,李绝也有点意外,旋即冷笑:“这是故意跟着姐姐一块儿来的?”

“别胡说,”星河胆子壮了点,也不像是先前扮规矩的时候了,只还是不敢十分的训斥他,就试着问:“我、我是不是该退下了?”

李绝看她脸上忐忑的神色,心头一转:“姐姐求‘朕’的事儿,可没说完呢。这样吧,不知他们要说什么,你先退避,到里头去稍等片刻。”

星河虽然迟疑,却也不放心自己先前所提的事。

当即李绝手一松,星河跳下地,向内去了。

御书房里头,有个小暖阁,读书或者看折子累了,便入内休息,李绝目送星河退到里间,这才稍微地一整袍子,叫了声“宣”。

顷刻,陆机跟容元英一同进了御书房。

两位行礼后,李绝淡声道:“陆观主,靖边侯,怎么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么?”

容元英忙道:“皇上恕罪,臣恰好在进宫之时遇到了陆观主。”

陆机捧着拂尘,微微一嗅,闻到这殿内仿佛有一点异样的甜香,再想到在殿外见到的国公府的侍女们,便垂眸无语。

李绝道:“那,所为何事,且说吧。”

靖边侯看陆机不言,便先道:“回皇上,臣子容霄,先前随着皇上去了盛州,听闻如今在盛州军中,只是家里长辈思念过甚,臣想,求皇上许容霄回京。”

原来容霄随着李绝去往盛州后,竟并没有随他回京。靖边侯期间派人前去催促,容霄竟说是李绝的意思,只是不肯回来。

加上京城风云变化,靖边侯心想盛州战事已过,容霄留在那里也不是坏事,所以没有着急再催。

可如今京内形势稳定,而家中谭老夫人跟苏夫人思念容霄,几乎思虑成疾,靖边侯无法,又怕拂逆新帝的意愿,这才进宫知会。

李绝往里间瞟了眼,淡淡道:“并不是朕让他留在那,是容霄自己所愿。既然侯爷开口,朕派人去叫他回京就是。”

靖边侯大喜:“多谢皇上。”

在这次燕王篡逆之中,靖边侯难得地做到了两不沾边,其中主要的原因是,靖边侯深记着李绝的救命之恩,又觉着这少年是可造之材,所以并未理会燕王一派的撺掇,只静观其变,竟是因而得福。

靖边侯说了这件,迟疑地看向陆机。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件事,可竟不敢出口。

幸亏这也是陆机的来意:“皇上,贫道今日冒昧进见,是为了一事。”

“总不会是为了宁国公府跟庾凤臣吧?”李绝却闻弦歌而知雅意。

陆机道:“皇上圣明。”

李绝哼道:“按理说,陆师父开口,朕不该驳回,可是此事非同一般,如今御史台正紧锣密鼓的审讯,是非曲直,自然很快水落石出,朕却不好贸然干涉。你说呢?”

陆机正色道:“皇上,贫道可以担保,庾凤臣绝没有参与燕王之事。倘若他真的包藏祸心,动的就不仅仅是京内五千兵马,二十三县足有近二十万的兵马,以庾凤臣之能,若真有心谋逆,调动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息的了。”

这倒是实话,容元英在旁微微点头,他其实也觉着庾约是无辜的,只是不太敢说。

李绝沉吟不语。

陆机又道:“而且,贫道听说了一件事,事发那日,庾凤臣是自城外回京的,当时京畿司众人在宫门口拦住了皇上,可是却也是庾凤臣的人将众士兵喝退的,若他真欲对皇上不利,当时又怎会左右互搏似的,命人放行?”

陆机说的,是那天李绝被拦在宫门,戚紫石赶往拆开之事。

李绝道:“陆师父居然也知道此事。”

陆机道:“这并非什么秘密,当时在场的许多禁军也都知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上若还是要处置庾凤臣,只怕会叫人替他觉着冤屈。皇上新政,很该体恤仁慈,圣明贤德,这才是一代明君。”

容元英头脑一热,也跟着道:“皇上,臣也觉着陆观主言之有理。据臣所知,朝中也有不少大人是这般想的。”

这御书房并不很大。

星河进门之后便靠在在门口边上站住了,外间容元英跟陆机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等到两人都退了,又有两名内侍进来回话,其中一人说及太上皇的情形。

星河不便露面,又站的累了,便走到桌边先坐下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星河正出神,身后悄无声息地,是李绝走了进来,一把将她从后环抱住。

星河被他拢着,迟疑问道:“陆观主说的,是不是也有道理?”

李绝早知道她听见了:“有道理,不等于是真的。”

星河转头:“小绝……”

李绝最喜欢她这么叫自己,微微眯了眯眼睛,细细品味似的:“嗯?”

星河道:“别……别杀庾叔叔吧。”

李绝的眼睛睁开了些:“怎么?”

星河道:“陆观主的一句话,你才新政,要当个明君。别叫人觉着你、你……”

李绝盯着她,眼中透出几分笑意。

他以为星河又会说庾凤臣如何如何,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