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跳舞吗?”

江若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像要把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弄得席与风失笑:“呼吸。”

经提醒,江若才回过神,猛地呼出一口气。

谁给的台阶,又是谁顺着台阶下来,已然不再重要。

席与风洗完澡回房,躺在床上的江若后知后觉掰手指:“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十一天……也不算很久。”

“是你说很久。”席与风说。

江若下意识没把那晚在广市匆匆的一面算进去,这会儿自然也不想提,他翻身坐起,抽走席与风手中的毛巾:“坐。”

席与风便坐在床沿,江若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念叨头发没干容易着凉发烧,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

席与风不得不说明:“出差去的是北欧,那边天冷。”

江若说:“哦,天气冷要加衣服,也是写在幼儿园健康手册上的常识。”

席与风笑了声。

两人莫名都没了睡意。

床头亮着一盏灯,暖黄灯光经过浮雕玻璃的折射,落在身上斑驳如树影。

江若改趴在床上,嘴巴闲不住,边玩手机边念rap:“你不睡,我不睡,你看我俩……”

说一半卡了,席与风转脸看他:“我俩怎么?”

江若没说,而是把手机递过去:“今天拍的宣传照。”

接过来翻阅,照片上的男孩嘴角几分下垂,轻飘的视线看向除镜头以外的其他地方,加上清瘦高挑的身材,将款式普通的服装穿出了一种秋冬独有的颓唐感,和他本人的气质既矛盾又契合。

席与风光顾着看,半天没给反应,江若心急:“怎么样?”

“很好。”又往后翻几张,席与风说,“就是看起来不太高兴。”

“品牌方要求的,让我酷一点。”江若耸肩,“而且当时心情不好,笑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言而喻。

席与风看破不说破,只是很轻地勾了下唇角。

江若又把在剧组拍的猫给席与风看,问出当时没发出去的问题:“你看,像不像你?”

席与风看了一会儿:“撤回的就是这个?”

江若一愣:“你看到了?”

“没来得及点开。”

“……看到了还不理我。”

“不是去找你了吗?”

话题还是避无可避地绕了回去,江若闷声道:“你哪是来找我,是来气……查岗的吧。”

本来想说“是来气我的”,转念一想受金主的气也无可厚非,便临时换了词。

大约是觉得更改后的措辞依然有趣,席与风问:“怎么,不让查?”

“让啊。”江若说,“那你应该听到我拒绝了吧,合同签了五年我清楚得很,基本的职业操守我也还是有的,怎么可能跟别人搞七搞八。”

席与风又叹了口气:“你这张——”

江若很是理直气壮:“我这张嘴,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是什么样,要是听不下去,可以——”

没说完的话被唇封住,席与风手掌托着江若后脑,将吻加深。

分开后顺势搂住江若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按灭床头灯。

“别睁眼了。”席与风说,“睡觉。”

江若便闭着眼:“可是你还没回答,那只猫像不像你。”

沉默一阵,席与风在黑暗中说:“你觉得像,就像吧。”

这一觉质量很高,即便只睡了四个小时,两人起床时都神采奕奕。

席与风还是要去上班,江若气他不听话,嘴上说以后不管他了,等席与风穿上衬衫,江若又没骨气地跑回来,边给他系纽扣边说:“今天降温,外面至少套件大衣。”

等席与风把大衣穿上,江若更不想放他走了。

虽然知道席与风这男的肩宽腿长是个行走的衣架,但没想到他穿长款的效果更逆天。

江若摇头:“昨天那家品牌方亏了。”

席与风:“嗯?”

江若说得头头是道:“他们应该直接找你代言,说不定销量激增level狂升,从此跻身一线大牌。”

席与风笑了声,心说这张嘴说好话的时候,怎么也带着一股嘲讽味。

今天江若也有行程,又是硬照拍摄。

《莺飞》临近大结局,这波配合电视剧的宣传流程也走到尾声。许是形象气质的关系,除却剧本邀约,江若收到最多的就是时尚杂志的拍摄邀请。

两人一起出门,乘席与风常用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刚上车,江若就作势要下去:“欸不行,我坐了这辆,保姆车岂不是要闲置了?”

席与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拉着他坐好:“安排保姆车,是为了方便。”

现在行程慢慢多了起来,难免会有主办方安排不周到,或者条件不允许没有独立休息室的情况,有辆保姆车就方便多了。

再说……

“大小是个明星。”席与风接着道,“总该有辆自己的车。”

听得江若心里熨帖,忍不住凑过去耳语——那席总想不想和未来的大明星在宽敞的保姆车上……

被席与风一本正经地警告:“安分点,大明星。”

江若先到拍摄场地,下车的时候看见席与风伸手摸裤兜,他眼疾手快地抽走刚拿出来的一包烟:“安分点,病人。”

席与风:“……已经退烧了。”

江若便从盒子里抽出两根递过去,发粮饷似的:“今天白天的份。”

“晚上呢?”

“我亲自给你。”

面对这样类似管束的行为,席与风非但没生气,还饶有兴致地配合:“距离晚上还有很久,是不是能先讨点利息?”

江若一挑眉,然后凑上去,在席与风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怎么样,大明星的吻,有没有赚翻的感觉?”

这个吻是为了偿还昨晚席与风承认想他这件事,毕竟以一句可有可无的调情换来那样一句服软,这才叫赚翻。

江若相信至少在那一刻,席与风是依恋他的,是真情流露。

哪怕到最后,他也没能把那句“我也想你”说出口。

这天收工算早,席与风亲自来接,两人去锦苑吃晚餐,吃完乘电梯去楼上包厢。

江若心知是应酬局,问:“这回是合作方还是对家?要我不着痕迹地喂牌,还是杀他个片甲不留?”

“今天不打牌。”席与风说,“带你见个朋友。”

进到包厢里才知道,所谓朋友正是安何那位好哥哥孟潮。

安何也在,看见江若又是惊喜又是大呼重色轻友:“总是约不到你,野男人一叫你就来。”

“野男人”席与风替江若解释:“他最近行程满,没什么空闲。”

等人和孟潮去那边聊工作,安何挤眉弄眼:“你俩关系不错啊,跟外面说的完全不一样。”

江若好奇:“外面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