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不是什么好人(第2/5页)

劫突破元婴,成为一峰首座,她以前总以为是许正言逼徒弟好好修练的,可现在想想,许正言耳提面命若是有用,林漱怀怎么可能咸鱼这么多年?

明明林漱怀根本不爱和人相争,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已知足、厌烦与人纠缠不休,却从来没有嫌弃虞黛楚性格争强斗狠、为他带来麻烦、打扰他的宁静。该为徒弟争的利益,他从来没有落下,能给虞黛楚的东西,一分都没有少。

妖山秘境领队的资格,韩真君想为严列争取,对方是脾气是出了名的又暴又刚,林漱怀明明是那么佛的一条咸鱼,被韩真君怼得像在地上摩擦,却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即使他明知其余真君对她寄予厚望、就算自己不出声,其他真君也不会直接取消虞黛楚的资格,林漱怀还是坚持为她争取,一步都不让。

而现在,明明她在宗门内留有魂灯,林漱怀明明应该知道她并未陨落,甚至还活得很滋润,却还是不惜涉险,踏足虚空海来找她。

虞黛楚本以为……

实在不好意思,她本以为林漱怀最多有一点点担心和伤感,然后就是快活了——拖油瓶终于摆脱了,当浮一大白的那种。

现在一看,她这种想法简直没有良心!

虞黛楚诚恳忏悔,深切唾弃自己一番,这才对着谢衍苦笑,“这可真是……不凑巧。”

她有点不安,又有点愧疚,“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这就回宗门,请师祖向师尊传讯,告知我已平安归来的消息。”

林漱怀对徒弟也太够意思了,虞黛楚连擎崖界格莱美都觉得不香了。

——师尊为了寻她,冒着生命危险去虚空海,她却在这里看展鬼混,她的良心会痛的。

“不急。”谢衍轻轻叹了一口气,反倒来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不凑巧。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即使许真君向林师叔发了传讯,在虚空海那样的环境里,也得十几年才能收到,不差你这一两个月。”

十几年!

虞黛楚的良心更痛了。

谢衍目光一转,落在裴玠身上,“裴道友竟也在潼海。”

与虞黛楚说话的时候,谢衍态度十分温和,然而谢师兄对谁都很温和,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到谢衍将目

光转向裴玠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两人看起来竟有些惊人的相似。

谢衍温文尔雅,裴玠文质彬彬,脸上都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明明五官毫无相同之处,看起来却总觉得有点像。

也不知是她那敏感到极致的情绪感知影响,还是中了叶白薇那原文剧情的毒,总之,虞黛楚虽然觉得两人有点像,心里对这两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谢衍在她心里,就是个温和可亲、需要超越的师兄,裴玠在她心里,就更简单了——

一个“狗”字足矣。

“正巧遇上锦红道友相邀,便顺路来凑凑热闹。”裴玠展开一个和善的笑容,矜持地点了点头。

谢衍笑得温和如邻家哥哥,朝虞黛楚道,“裴道友修为不凡、手段过人,见识也远超常人,实在是我辈楷模,虞师妹出来一遭,能与他同行,实在是幸运事。”

裴玠缓缓摇头,谦逊似如玉君子,“虞道友本就实力惊人,能与虞道友同行,该在下说荣幸才是。”

虞黛楚左看看右看看,活像是过年被长辈带出去拜年,安静如鸡。

“多谢锦红道友与裴道友对虞师妹的照拂。”谢衍一拱手,“只是,虞师妹久未归宗,有些事情尚不清楚,在下得同她细说一番,恐怕要暂时不能与二位同行了。锦红道友请放心,大宴之时,我与师妹必会到场。”

人家师兄妹私下里有话要说,谁也说不出不是,只要两人一起出席了大宴就行,锦红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裴玠,就更是不配发表意见了。

谢衍淡淡地瞥了虞黛楚一眼,目光仍十分温和,却带着点需要自行体会的威势,示意虞黛楚什么也别说,麻溜地跟上他,然后似有若无地、别有意味地看了裴玠一眼,转身先行飞远了。

在虞黛楚的角度,看不见谢衍望向裴玠的眼神,但她目光一转,正对上裴玠沉沉的目光。

他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影,但目光晦暗,眼底是冷的。

虞黛楚只望了他这么一眼,便在裴玠回以注视之前,化为流光,毫无留恋地追随谢衍飞走了。

身后,裴玠收起笑意,凝视着消失在天际的流光,神情漠然。

***

虞黛楚追着谢衍的流光,一飞就是千里。谢衍好似一点

也没有等等刚结丹的小师妹的意思,自顾自飞得比风还快,虞黛楚虽然遁术学得不错,到底比不上谢衍这个金丹中期修士,追在后面,老命都快跑掉半条。

直至千里之后,谢衍仿佛才忽然想起自己还带着一个师妹,这才悠悠地放缓了速度,按住遁光,回过身来,在半空中等虞黛楚遥遥飞来。

虞黛楚远远看见谢衍的遁光终于停了,却没有急着追上的意思,反而你慢我也慢似的,放缓了遁速,一边理了理因急速飞遁而稍显散乱的鬓角,悠悠闲闲地慢慢飞到谢衍面前。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谢衍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就在眼前,却慢悠悠地飞过来,倒也没生气。

待虞黛楚落定了,他才缓缓道,“虞师妹,你怎么和裴玠走在一起?”

倘若谢衍气势汹汹、摆着下任掌教的气势,又或者耳提面命、试图对她进行说教,虞黛楚当场就要让他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九十九岁。

然而谢衍没有这样。他只是和缓地、平静地望着她,眉宇间似乎有些不认同,却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意思。

虞黛楚实话实说,“路上正巧遇上了,锦红相邀,便一起来了。”

谢衍缓缓点头,“我猜也是这样。”

“师兄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虞黛楚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了。

谢衍和裴玠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虞黛楚感知不到裴玠的情绪,却能感受到谢衍的——他的心底是一片温润和煦的澄澈。

他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一汪静水。

没有变化,有与无好像就都差不多了。

总之,太玄宗与清欢宗这两大宗门的下任掌教有利竞争者,不仅有点撞气质,连内心活动都有点撞。

“下次见到裴玠,离他远点。”谢衍淡淡地说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虞黛楚望向他,谢衍脸上是一片坦然的平静,仿佛并非背后说人坏话,而是在陈述什么与“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天经地义的事实。

背后说人坏话也这么坦荡荡,不愧是谢师兄!

“师兄何出此言?”虞黛楚好奇:你刚刚还说人家裴玠“修为不凡、手段过人,见识远超常人”,遇见裴玠是她的荣幸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