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气运相连(第4/5页)

发下因果誓。这么一来,因果镜里千头万绪,最后反倒谁也不能动了不说,甚至可能会导致元婴修士之间的因果纠缠。

毕竟,大家都还只是元婴期,能掌控因果靠的是同一种法宝、同一个媒介,无穷套娃下来,最终谁知道会不会套在自己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故而,在沧流界的元婴修士中,一个修士若是已经朝一位元婴真君发下了因果誓,其余的元婴修士杀了他、拿他做傀儡,一切手段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再让其发下因果誓。否则,倘若被其他人发现了,是可以群起而攻之的。

秦月霄以前,谨守这条底线,绝不会越过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但虞黛楚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倘若不能让虞黛楚来到玄黄殿、唤醒玄黄殿的金龙、反过来回馈秦月霄,从而治愈她的伤势、助她重回道途,那就算是活着,又能有什么意思?

苟活的日子,从前的两百年,便已经足够了。

从此往后,即使是一步步走向绝境死境,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比苟活要强。

有了因果誓,便有了底气,倘若严列真的是对厄朱死心塌地到即使被下因果誓,也要向着厄朱的话,这样忠诚的傻子、沧流界绝无仅有的傻子,厄朱是绝对舍不得往玄黄殿放的。

严列在秦月霄的逼迫(x)下,不得不(x)向虞黛楚传达了秦月霄的试探之意。

严列:不情不愿,被迫x

严列:兴高采烈,主动√

而虞黛楚那里,也一点都没有让秦月霄失望。

故而,在得知厄朱将要离开极乐天宫的时候,秦月霄是一刻也没有耽搁,当场从玄黄殿离开,整整三天,在青丘殿外溜溜达达,硬是没有找到破绽。

青丘殿和玄黄殿是截然不同的。

也许在上古那位魔修大能、沧流界魔道的始祖所在的那个时代,玄黄殿是整个极乐天宫,乃至于是整个沧流界最顶尖、最叱诧风云的势力,而在玄黄殿的护道灵神金龙,青丘殿的九尾灵神甚至只能仰望,然而时至今日,辉煌已是故往。

现在的玄黄殿,是个连灵神都没有的落魄之地、极乐天宫养老院。青丘殿,却是坐拥灵神的强势分殿。

这强烈的对比,以至于秦月霄来到

青丘殿,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座分殿拥有灵神的感觉,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秦月霄不敢贸然出手——倘若她现在还处在巅峰状态,还是当初那个叱诧沧流界风云的顶尖修士,那么也许还可以撩一下虎须,然而她现在沉疴在身,连当年根本毫无印象的后辈修士权舟都能将她逼至左支右绌的地步,强闯青丘殿,根本就是在找死。

然而倘若要秦月霄就这么离去,她又十分不甘心。

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困守沉疴沉寂两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线希望,就仿佛后退的每一步,都是在亲手掐灭她的希望。说她疯了也好,说她偏执也罢,秦月霄,怎么也不会接受。

于是,毫无办法,却又死不甘心的秦月霄,在青丘殿外搓着手,溜溜达达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她想过能不能把萧沉鱼说服,跟着她一起强闯青丘殿,然而这根本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于,萧沉鱼还会直接把她拎到主殿看着她,直到厄朱回来——厄朱是为了极乐天宫、在萧沉鱼的安排下才离开极乐天宫,这要是被秦月霄趁虚而入,萧沉鱼不知道就算了,要是不制止,甚至于掺一手,那这宫主是真的不要做了。

秦月霄等啊等,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而事实也证明了,虞黛楚,当真就是上天赐给她的机缘。

当九尾灵神对外的气息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的时候,秦月霄便立刻抓住了机会,用尽全力,甚至不怕隐约牵动了沉疴,毅然决然,向青丘殿内闯去——

正见到虞黛楚一剑逼退九尾灵神的一幕。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秦月霄的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凛然。

——多荒唐,她心心念念,什么都决定不管不顾了,拼尽一切也要寻到的那个机缘、那个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可秦月霄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不是释然,甚至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凛然生寒。

这寒意,有一部分是九尾灵神身上过于强大的气息逼迫出来的,还有一部分,却是因为虞黛楚。

秦月霄与虞黛楚,只有之前短暂的一瞥,那时她只是见了虞黛楚一眼,便忙于应付权舟的咄咄逼人,虽然忙于将虞黛楚

塞进一个个幻境之中,却根本没有分出多少精力去观察虞黛楚这个人本身。

之后,便是白嫖狗厄朱直接将虞黛楚劫走,秦月霄这个兢兢业业、抢在第一线来找虞黛楚的老母亲,竟然都没能好好看看自家的机缘,究竟长着什么样。

而之后,虞黛楚通过严列所带给秦月霄的寥寥几语,给后者心里勾勒出了一个虽然有几分聪明、有几分锋锐、也有几分决断的形象,却难免让秦月霄觉得,终究还是小孩子,气性大——其实公平的说,在秦月霄眼里,虞黛楚的最好选择,还得是厄朱。

厄朱能给虞黛楚实力、势力、地位上的支持,而现在的秦月霄,给不了。

至于是厄朱强行带走虞黛楚、后续对虞黛楚究竟怎么样,其实放在秦月霄作为一个魔修来说,这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在沧流界,还是实惠最重要,厄朱能给出那么多实惠,还要什么自行车?

然而,秦月霄对上虞黛楚,自然是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态度合想法,否则她还能怎么混啊?

秦月霄对着虞黛楚,颇有种自己就是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引诱无辜少女叛逆父母的渣男的感觉,虽然有点微妙的负罪感,但……

谁还不是个魔修啦?

然而,此时秦月霄一见虞黛楚,对上后者如此锋锐无匹的一剑,什么无知少女,什么少年人的气性,什么诱拐,全都好似像个笑话一般。

如此锋锐、如此势不可挡的一剑,将本该远超一个金丹修士所能掌控的庞大气运强行凝于一线,而做到这一切,靠的不是外物,不是谁的帮助,纯粹是虞黛楚的一颗道心。

锋锐过处,斩尽天下不收刀!

有这样锋锐无匹的心,什么权衡利弊、什么隐忍待发,都只是个笑话。那一时的蝇营狗苟、鸡毛蒜皮的利益,又怎么配与这样势不可挡的心相比较?

有这样的心,有这样的一剑,又何须蝇营狗苟?

“你放心。”秦月霄抿了抿唇,对着虞黛楚,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

她挥手,煞气成雪,灵光如虹,在这重又晦暗的青丘殿中,强行卡出一线天光来,不让破碎了一线破绽的青丘殿重新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