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断机缘(第4/5页)

秦月霄这个直接强闯洞府的,岂不是堪称直接结仇了?

——当然,也许在秦月霄的心里,截然相反。

“虞黛楚呢?”厄朱懒得与她纠缠,直奔主题,“她是我带回来的人,理应同我一起回青丘殿——你若是眼红我的好眼光,下次请自己赶早。”

他口中说着,暗中已布下重重幻境,由外向内,缓缓地推了进来。

之所以和秦月霄说起这些一听就是挑衅的话,只不过是试图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免得被秦月霄早早发现了罢了。

——说来也是稀奇,对于沧流界来说,绝大多数情况下,同门其实并不代表着什么,大家还是照样勾心斗角,还是照样你死我活,天天都恨不得接受你的遗产,故而走到了元婴修士这种地步,彼此之间也许没有深仇大恨,却总归应该是互相有过交手的。

厄朱几乎同极乐天宫的所有元婴修士都交过手——有时候是他有意筹划,有时候是难以避免。作为一个有志于成为下一任宫主的修士,自家宗门的元婴修士究竟有几分实力,他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然而,之所以说是“几乎”,自然是因为还有人没同他交过手,这个人就是秦月霄,而倘若要算上,“交过手但没能探出对方一点底”,也就约等于“没有交过手”的,还有一个萧沉鱼。

秦月霄是沉寂多年,对厄朱没有威胁,萧沉鱼则是真正的实力莫测,臻于化境。

而当年……秦月霄与萧沉鱼,可是并称齐名、无分高下的天才。

这也就难怪厄朱要慎之又慎了。

“你带回来的人就归你?”秦月霄冷笑了起来,“找借口倒也不必如此牵强,在我面前展现你的霸道,只怕是找错了人!”

她比起平时,仿佛成了另一个人,没有了昔日的沉静,也没有了沉寂时的意兴阑珊。

此时,她实力正盛,可以争锋,却又日薄西山,没多久又要重新走下坡路,一腔郁气堵在胸口,根本不必迟疑,便化作了无穷金光,朝着厄朱漫压而去。

由内向外的朱红幻境,只差一点便要送到眼前,而这耀眼之极的金光,却好巧不巧地飞出,正递到对面,直奔厄朱而去,将那朱红的光整个压住。

无数幻境生

灭,金光消长不绝。

漫天金光与朱红交错里,厄朱的神色微变,望向秦月霄,带着点全新的审视:

他固然是知道秦月霄全盛时的实力很强,他也做足了准备,甚至做好了被金光力压、不断游走,寻找破局之机的准备。

在极乐天宫的四座分殿之中,各有不同渊源、不同风格的传承,论起灵活多变、变幻莫测,青丘殿自然是当仁不让,厄朱便是最典型的青丘殿修士,幻术用到极致,便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了。

而论起刚猛霸道、难以力敌,玄黄殿则是当之无愧的技压群雄。

就冲着玄黄殿那尊霸道之极的护道金龙,便能推断出他们走的路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倘若是正面硬刚,变幻莫测的自然是刚不过霸道绝伦的,这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然而着并不代表变幻莫测的就没法胜过刚猛霸道的了——正面刚不过,还可以猥琐发育,还可以伺机而动,只要把战线拉长,就会变成变化莫测者的主场。

厄朱的斗法经验,只能说是沧流界最丰富的一批,刚猛霸道的力量,在这沧流界也算是非常吃香的一个分类,无论是无垠血海、大荒神殿,还有五大宗门中相对人数较少,却存在感很高的剑道宗门极意阁,都有刚猛霸道派的修士。他非常擅长与这样的人斗法。

但直到他与秦月霄真正交手,才发现后者的风格,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秦月霄固然是刚猛霸道,一力降十会,处处贴合玄黄殿的风格,然而面对他的幻境,却也好似从刚猛之中,硬生生分出了另一种可能,霸道外,又全然不失细腻,不仅没有让厄朱找到一丝破绽,反倒好似牵着他的鼻子走,逼得他不得不陷入被动,又不得不在这被动中左支右绌。

他小觑了秦月霄!

当年叱诧风云的大修,斗法的经验,绝对不会比他少!

厄朱心生一点恍然,却也没多少懊恼,他本就是为了试探秦月霄而来,现在试探出这样的结果,自然算是得偿所愿,再没有更好的了。而这样的结果,也让他明白打断秦月霄的机缘,究竟是何等幸运,又是何等明智的决定。

要不是系统忽然给他发布这么一个时间

紧急的任务,他又怎么可能改变原计划,专程跑来打断秦月霄的机缘?又怎么可能如此兵不血刃地解决掉一个实力强横的潜在敌人?

——系统,永远滴神!

他心中想的东西,自然不会让秦月霄知道,事实上,虽然他对秦月霄的评价极高,却并不意味着他觉得自己没有实力和全盛时的秦月霄争锋了。

她有伤是这样,她没有伤,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倏忽间闪过的时候,厄朱忽然想到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来:

倘若是虞黛楚在这里,也许和他的选择会截然不同。

她大概不会开心于自己打断了秦月霄的机缘,只会遗憾自己少了一个难得的对手。他明明心里认为对手势均力敌,但能够让对手没有和自己争锋的机会的时候,却会毫不犹豫。

厄朱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但他无端地想着这无关的事情,最终只能化作一点惆怅:

虞黛楚……

她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她喜欢堂堂正正击败一个人,而不是用更卑鄙更损人不利己的手段,侵害别人的利益。

这也许就是,他可以轻易地撩拨无数魔修的心意,却总是很难把握虞黛楚的好感的原因。

——他和沧流界的魔修,是一类人,和虞黛楚,不是。

金光与朱红反复牵缠,波动大的几乎要将整个玄黄殿夷为平地,庭间花木早已化为了飞灰,秦月霄这么多年精心保养的景致,只剩下一片荒芜。

远处,无数弟子匆匆离此处远去,这剧烈的波动,比起潼海当年那些元婴堕魔的妖兽所引起的动静都要大,然而放在这里,却没有惊起一点惊呼,仿佛难起波澜。

虽然对于极乐天宫这样的魔门圣地来说,元婴真君之间的剧烈斗法,其实还是不多的,毕竟外来的修士没这个胆子,自家的修士也不会在家里动这么大干戈,白白波及弟子,损失羊毛。

不过,这毕竟是沧流界。

而在这剧烈的波动里,忽然清光一现,将那波澜汹涌的朱红与金光猛地掀开,尽数平息,展开无限天光。

就在这天光之中,有人遥遥而立,仿佛从九天而来,其声威严,隆隆在耳,即使是厄朱和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