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2页)

至少现在可以知道,徐唐慧没被抓,也没被拍到偷东西,这件事最多也就不了了之。

黎容却并没松一口气,反而表情更加凝重。

“既然没有证据,说不定就不是她偷的呢。”

门卫:“监控都查了,那天就进了她一个外人,她能耐还大呢,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校园卡,还不是校外头那种办假证给办的,是真能在学校用的,问她哪儿搞来的,她死活不说,你说她有没有嫌疑?肯定就是她了,扯皮耍无赖而已,欺负人家学生胆子小,有的细节记不清,弄的警察都没办法。”

黎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如鲠在喉,胸口憋的闷疼。

原来其他人也和崔明洋一样,将与事件本身毫不相干的元素串联起来,就能轻易断定一个人做错了事。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解释,偏见,就足以给人定罪。

这样的偏见不只在参与事件处理的门卫身上,还有道听途说,成绩优异的崔明洋,以及具有一定社会地位,学历远超普通人的崔明洋父母。

学历,财富,权力,会带给人无形的光环,但光环之下,也只是个普通的灵魂。

他小时候,第一次感知到父母与众不同的地位时,也难免会有虚荣心。

他会在幼儿园仰着小脸,兴致勃勃的跟人介绍:“我妈妈是在大学做教授的,我爸爸也是在大学做教授的,他们写了超多的论文,特别特别厉害,他们还要去那个红娑研究院。”

有次顾浓来接他,正好听到他的炫耀,当即皱了皱眉头。

后来黎清立把他叫到书房,给他念了《华盖集》里的一段话——

“我以为如果艺术之宫里有那么麻烦的禁令,倒不如不进去;还是站在沙漠上,看看飞沙走石,乐则大笑,悲则大叫,愤则大骂,即使被沙砾打得遍身粗糙,头破血流,而时时抚摸自己的凝血,觉得若有花纹,也未必不及。”

他听不懂,黎清立就哈哈大笑,也没责怪他,批评他,甚至没有阻止他的虚荣心。

黎清立只说:“那你多读书,以后就会懂了。”

但顾浓却喂给他一口浓香鲜甜的芒果,声音温柔如水:“不懂也没关系,不懂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