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也没多少天, ”傅沉神色自若,“大概是从任轩闯进你家之后开始。”

顾舟估算了一下那到底是多少天以前的事,他明明觉得还清晰宛如昨日, 细想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周。

原来他和傅沉相识……不,相亲, 马上就要满一个月了。

但是也才一个月……

他这一个月所经历的事, 简直要比普通人一年经历得还多。

顾舟回过神:“所以你早就做好了我搬到你家来住的打算?那我要是不答应呢?要是咱俩最后没成,你买的这堆衣服怎么办?”

傅沉:“如果我们没成,那只能说明我的魅力还不够, 我做人很失败。”

顾舟:“……”

好家伙。

这谁敢说堂堂傅总魅力不够,谁敢说傅总做人失败?

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默默把衣柜门关上了。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搬过来,”傅沉又说, “之前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所以我一直没提,但现在不同了, 我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式邀请你——你原来的房子给你留下过太多不好的回忆,睹物思人, 你看到一些东西难免会想起他, 而且那里被任轩入侵过,虽然钥匙已经收回,但谁也不能保证今后就绝对安全, 哪怕你换了锁, 只要你不搬家,他依然知道你住在那里, 就算他被关进监狱, 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这对你来说依旧是个心理负担,不是吗?”

顾舟抿唇。

他确实觉得不太愉快。

那种被人跟踪、被监视的感觉在短时间内难以消除,他还是要每天反锁房门,以求心安。

“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你休养,”傅沉继续道,“与其劝自己不要提心吊胆,不如直接换个新环境,和过去彻底划清干系。如果你不喜欢每天看到我,我可以不回来,减少在你面前出现的次数,或者,我干脆把这房子赠送给你,毕竟我的房产不止这一处,我住在哪里都行,但对你来说,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足够安静,也足够安全。”

顾舟越听越震惊,傅沉说到“把房子让给客人住,房主自己不回来”就已经让他睁大了眼,再说要直接把房子送给他,更是让他瞠目结舌——这么一栋豪宅价值多少钱?怕不是要直接破亿?

说送给他,说得这么轻松?

他迅速回神,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有不想看到你的意思,我要是真不想看到你,在医院就住不下去了好吧。”

这个答案似乎让傅沉很满意,他点点头:“那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舟再直接回绝实在不太好,而且他确实有些心动,这里的环境比他那小别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最重要的,这里能撸狗。

于是他道:“我体验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傅沉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动摇了,立马见好就收:“好,那你整理一下,一会儿准备吃饭了。”

顾舟第一次在傅沉家吃饭,上桌的终于不再是那个眼熟的保温桶,而是精致崭新的餐盘。

餐桌是个六人台,他们两个人坐,显得有点空,不过很快,就有第三个“人”加入了他们的晚餐——边牧窜上椅子,在座位上蹲坐下来,对着他们的晚饭垂涎欲滴。

顾舟一抬眼,就看到那颗突然冒出的狗头,差点把自己呛到,他忍不住笑起来:“傅总平常都是和狗一起吃饭的吗?”

“平常我吃饭它根本不会理我。”傅沉瞄一眼坐在旁边的狗,觉得最近是不是对它疏于管教了,“你要是敢把口水流到桌上,以后就别想再进餐厅了。”

傅重看看他,那眼神好像在表达“我是那种管不住自己口水的狗吗”,它相当不屑一顾地从椅子上跳下去,钻到了桌子底下。

顾舟被他们逗笑,紧接着就感觉脚下蹭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边牧居然在他脚边趴下了。

这狗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顾舟搞不懂,不过有一只愿意跟他亲近的宠物,会让人心情愉悦。

因为他还在术后恢复期,菜做得都比较清淡,有肉,但只有白肉。让傅沉陪他吃病号餐,他还挺不好意思的,一想如果自己真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话,总不能天天让傅总跟他吃一样的,于是道:

“你其实不用每顿饭都迁就我,你想吃什么就让阿姨做,我不吃就是了。”

傅沉停筷抬头,眼中有了一些笑意:“这是来自男朋友的关照吗?”

顾舟不说话了。

傅沉浅撩辄止:“好,那我明天就让阿姨安排。”

顾舟其实不知道傅沉喜欢吃什么,从相亲至今,对方一直在迁就他的口味,他到现在还对傅沉的喜好一无所知。

吃饱喝足之后,顾舟陪精力旺盛的狗玩了一会儿捡球游戏,准备早点休息了。

他很想洗澡,但伤口没拆线,又没办法洗,只能和前几天一样用毛巾擦拭身体,然后再洗个头。

手术后的这几天他行动不方便,一直是傅沉帮他擦的,他在傅总那里已经没什么隐私可言了,起初他还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几次过后他就已经习以为常,生病使人脸皮变厚,羞耻心减弱。

今天他想要自己擦,想了想还是有点犯懒,遂把傅沉叫过来,名正言顺地享受男朋友的照顾。

“你来我房间吧,”傅沉说,“这边的洗手间用着顺手一点。”

顾舟也没多想,跟他走了。

浴室很大,他四下打量一番,想着要不要搬个椅子来坐,就听傅沉关上了门,冲他道:“来。”

顾舟走到他跟前,只见傅沉在洗手台上铺了一条浴巾,又打开暖风,随后看向他:“我帮你脱?”

顾先生已经抛弃了无用了廉耻心,自己把衣服脱了,紧接着就感觉腰间一紧——傅沉居然直接把他抱到了洗手台上。

双脚离地的感觉带来奇怪的失控感,顾舟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按住,傅沉放下他,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别乱动,一会儿就好了。”

顾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不过是擦个身体,有必要说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台词吗?

傅沉貌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将毛巾贴在对方颈间,从脖子开始擦拭——顾舟颈间的淤青完全消退了,白皙的皮肤重新恢复正常,颈后伤口也已经长好,因为一直坚持用药,没有留下更多的疤痕,只是一次不可能清洗得彻底,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很浅的纹身痕迹。

蝴蝶的轮廓不是特别清晰了,傅沉不想让他再去洗第二次,他手中的毛巾擦拭过颈后,继而向下。

顾舟身上的手术刀口都被小心避开,坐在洗手台上被擦身体还是怪怪的,他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他只感觉对方的手贴着他的脊柱下移,温热的毛巾一路向下,直抵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