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郁衡摸摸豆奶不烫了, 把温好的豆奶打开，插上吸管递给冷苒苒：“小心烫。”
用傅休蛰带来的药帮冷苒苒把膝盖处和脚踝处喷了喷。
跳跃着陆的时候，膝盖和脚踝承受的力道一般是体重的好几倍。
冷苒苒的脚踝看着有些微微的红肿, 但问题不大。
郁衡又用景泽留下来的毛巾，帮冷苒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半蹲着轻声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傅休蛰、景泽：你礼貌吗？】
【哈哈哈哈, 鹬蚌相争，郁衡得利。】
【KSWL, 我愿称之为正宫。】
【越磕越真，我的妈呀。我只是想短暂地当一下cp粉，不会磕着磕着自家房子塌了吧。】
【以前要是别人跟我说郁衡温柔，我一定觉得他吃了洗脑包，但是现在一看, 还真的挺温柔的。】
冷苒苒确实心不在焉的。
连郁衡帮她喷药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 像个木讷的人偶娃娃。
她不懂那几颗眼泪是怎么来的，也再也想不起脑海里面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摇摇头问：“我今天的情绪表达得好吗？”
“特别好。”
郁衡把跌打药放到一旁, 拿起另一瓶豆奶，捂在手心里，暖烘烘的。
他从冷苒苒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情绪。
从如死水般的毫无波澜，渐渐有了情绪的分类, 又逐渐产生了情绪的递进。
直到刚才, 当冷苒苒飞奔扑向他的时候，他看到第一次她情绪的完全爆发。
是真情流露还是对于情绪表达的模仿，他不得而知。
但是, 面对那样的一张脸, 他要极度控制才能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 半演半真地完成正常的比赛。
被情绪牵着鼻子走，郁衡自嘲这个影帝算是白当了。
冷苒苒像是个无情的喝豆奶机器，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一整瓶喝光了都没有反应，直到吸管发出西索西索的声响，她才讷讷地抬起头：“喝光了。”
“喝太多一会儿吃不进饭了。”郁衡把她的豆奶瓶子拿过放到一边。
冷苒苒点头，有点期待：“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郁衡笑笑，他想摸摸她的头，但是忍住了：“反正你一定喜欢。“
【我的妈呀，这也是我可以听的吗？】
【太甜了太甜了，明明也没啥毛病，但是我怎么就磕齁了呢？！！！】
【去吃什么饭！我现在就给你们把民政局搬过来。】
【啊喂，你们还知道现在太子酥在比赛吗？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冷苒苒觉得高兴了一些，问：“刚才我们的那套节目有需要哭的地方吗？”
她补充道：“我刚才看见好几个观众都哭了。”
郁衡本来半蹲着，起身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耐心解释：“眼泪不只是难过的表达，也可能是感动或者极致的幸福，我们表达的就是后者。”
原来如此——
冷苒苒又高兴了一些，她笑笑，脸上荡漾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我懂了。”
郁衡看着她的笑晃晃神，问：“你喜欢这些情绪吗？”
冷苒苒点头。
整个人都看着鲜活了一些。
她曾经讨厌情绪，因为她的情绪从来不由她做主。
世道无义，众生皆苦。尝什么都是苦的，就什么都不想要。
但是现在，世道有情有义起来，她也想自在地尝尝人间烟火的味道。
这几天总算没白费功夫。
郁衡嘴角上翘。
终究没忍住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两下。
郁衡的手很温暖，带着一丁点豆奶的香气。
冷苒苒觉得整个后脑勺都晕乎乎地温暖起来。
她的嘴轻轻地咧开，难得有点傻气，片刻，才又回到清清冷冷的样子。
转过头看休息室直播屏幕上的双人滑表演。
此刻上场的是江洛林和苏梓萱。
江洛林在面对难度动作的时候，明显有些吃力，跟不上苏梓萱的节奏。
他的实力在一众留下开的选手中更业余，比起双人滑，他显然更适合冰舞的表演。
在第一个2T的时候出现失误，手撑着冰面才能勉强起来。
但她盯着屏幕看得认真，眉眼间有些担忧。
场内解说正在科普两人身上的考斯滕。
冷苒苒才后知后觉有点担忧：“我把考斯滕弄坏了，他们不会让我陪吧。”
郁衡自然不在意这种小事：“他们不敢。”
冷苒苒被他语气里的笃定弄得一愣。
但她随即想起匡宇说，郁衡背靠钴娱传媒的资源，心也就放下了。
圈子里面对于郁衡背后的资源传的很玄乎。
一开始他童星影帝出道，什么样的难听的话都有。
后来他接二连三拿下影帝，人品和修养都是娱乐圈千里挑一，又从来没有什么花边绯闻，各种各样的难听的话就少了。
但是，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郁衡和背后的资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冷苒苒想到这儿，看了一眼郁衡。
对方正在沉思什么，手上把毛巾折成一个小方块，放在旁边和其他的衣物一起叠好，方便工作人员清理回收。
她继续转身盯着大屏幕，坐姿端正，像个小学生。
倒不是怕人借机找茬黑她，而是她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观众的取向。
怕又误打误撞涨一波粉丝。
郁衡侧头看他一点，心中举棋不定。
晚上可能是近期最后一个机会。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看见南荣哲来来回回绕休息室几周。
他突然想起匡宇的警告——
冷苒苒好不容易找回点情感，万一被人捷足先登……
郁衡心中十分纠结。
本来他觉得毫无胜算，但是刚才在场上的时候，她看他的样子……
冷苒苒看到苏梓萱不怎么到位的表情，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觉得我的演技比之前有进步。”
何止是有进步，她都能随着歌曲的情绪掉眼泪了。
郁衡：“……”
他苦涩地“嗯”了一声。
-
比赛结束。
节目组宣布前三名的名次。
冷苒苒和郁衡无论是从难度上，场内裁判完成度打分，还是场外观众印象分上，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景泽、于诗兰第二，傅休蛰、白婷婷第三。
自从钴娱增加投资，破天荒的第一回 ，节目组有冠亚季军的奖励。
冷苒苒和郁衡站在领奖台上，除了道具金牌，还拿到了小小的两根金条。
郁衡把手上的金条往冷苒苒手上一放，说：“今天全靠你救场，我的也给你。”
冷苒苒拿着两个小金条，眼神一亮，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财迷。
景泽和傅休蛰眼神不善。
两人极有默契地侧头看了一眼，互相交换一下眼神。
郁衡这几天表现得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