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宗酶作为“特邀选手”被带到了严防死守的庆德公馆。

她迈进公馆的时候,差点以为这是她哥要复古一波“金屋藏娇”。

原先公馆就因为面积过大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因为有沈余时不时安排准备的一些花圃和摆放的其他小物件,至少还有人气,现在的公馆,就是一潭死水。

她没来得及再多想,谢绝了老管家要带她上楼的动作,快步朝着二楼跑过去。

她哥不是人起来是什么模样她从小见识的太多了,可她真没想到有一天这些招式会用在沈余身上,就算是沈余提得离开,他还真的忍心!

也就她哥那个渣滓能干得出来!

一层到二层几十米的距离,宗酶压抑的情绪已经成功从担忧转化成了怒火。

当初宗楚说关她,那就是真的关她,从那天最后一次见到沈余还有男友后,宗夫人就把她关在家门两个多月,其中除了朋友偶尔来串门看看她,宗酶就连娱乐时间都没有多少,整天不是学这就是学那。

宗夫人虽然当初为了安抚她假意同意她和李天一交往,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有当回事。

正好趁此机会,把她关在家门学习东西,美其名曰养养审美和操守。

宗酶一忍再忍,外界的消息全都一概不知,沈余出去了怎么样也完全不知情,后来是同学进来不小心说漏了嘴,才告诉她沈余似乎被她哥给封杀的事。

宗酶盘算了好几天,不过还没等她想好找个什么理由窜逃出门的计划,来接她去公馆的司机先来了。

路上宗楚给她打了个电话,全程只字未提发生了什么,只说要是她没用,干脆就再也别出来。

宗酶磨着牙根“假笑”着答应了。

可见鬼去吧她和沈余才是真的一伙的!

宗酶想起她哥低沉的语气,除了那会儿的后怕,其实还有点窃喜。

让他平日里总是装的牛X轰轰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一碰到沈余不还是举手投降了。

宗酶越往上走,越发现事情有些不対。

里边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沈余虽然性格冷清,但是人也是有些生活气的,尤其和宗楚在一起,外人可能看不太出来,实际上宗楚被他影响的有了不少人性化的“气息”,至少偶尔还能露出正常人该有的情绪,而不是像个机械的领导者一样铁板无情的指挥安排。

因为这点不対劲,宗酶敲门都小心翼翼的。

里边过了很久,才传来沙哑低沉的一声:“进。”

连是谁都没问。

就好像来的是谁都无所谓。

宗酶精致画好的眉毛紧皱起来,她感觉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要是单单宗楚像把她圈在家里一样圈起来,沈余不可能会这么没有生气,他和宗楚在一起四年,哪怕自己没有感觉到,可宗酶都见过几次她哥拿沈余没办法的时候。

沈余他面対他哥时……也是会有脾气的。

到底她哥那个蠢货这次究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宗酶又开始气恼,但是她动作却很小心翼翼。

房间很暗,连厚重的窗帘都没有打开。

大床上深陷的绵软深色被子上搭着青年卷起半截袖口的手臂,宗酶就晃了一眼,那只腕子上都带着红色的印记。

她有又突兀有些面红耳赤,轻轻咳了声才朝着床边走去,两只手高举着,好像鬼鬼祟祟的小动物。

沈余察觉到不対劲,他拧着眉,睁开困倦的眼睛。

视线里宗酶咧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像是朵热烈的阳光。

沈余眨了眨眼,愣了一秒,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他半坐起身来,房间内的自动开关系统识别的到沈余的动作,这才不紧不慢的自动开启了灯光,调节成了温和的光线程度。

宗酶见沈余搭理她了,快乐的一下蹦到床边,连床铺都被蹦得弹了弹。

沈余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在宗酶扑上来之前横臂揽住她,低哑的语气带着些宠溺的严肃:“酶酶,你已经是大人了。”

宗酶被他揽住,顿时做了个委屈的哭脸,虚假的眨巴着挤出两滴鳄鱼眼泪的哭眼:“沈哥,你也太绝情了吧!我都快三个月没看见你了!”

“半年也不行。”

沈余清淡的暼她一眼,他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动作很轻的将袖子放了下去。

他重新看向已经坐稳的宗酶,问:“被宗夫人放出来了?”

宗酶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俗称话痨,上大学那会儿光是信息都能每天给沈余发一百个,什么碰见帅哥了和姐妹逛街了,任何小事都能变成话题,让她孜孜不倦的和沈余分享。

从那天事变,沈余近乎三个月没有收到宗酶的消息,大概就猜出来她可能是被宗夫人借着由头给关在家里收收性格。

只是这时候过来公馆,一切都显得不那么平常。

公馆已经是严防死守的状态,这期间王笑笑好几次都到了门口,但是没一回成功进来过。

所以宗酶来,只能是那个人的同意。

沈余眼波微动,他垂下视线,听见宗酶在他耳边怒气冲冲的开口:

“我刚被放出来的!要是早让我知道我哥做了这些混蛋事,我一定——”

她满脸悲恺,说到最后一句却卡壳了。

她自己还被宗夫人拦在老宅里呢,就算知道宗楚做了什么,她能做什么?就算她人在外边也做不成啊!

宗酶意识到这个问题,人也无精打采起来。

沈余听着她咋咋呼呼的叫喊,心情却是这些天来难得的有些松分。

宗酶见他表情好了点,才小心翼翼的又开口问:“沈哥,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干什么事了让你——”

沈余表情未变。

这些事情朴素讲起来都是难以启齿的,他能怎么说,宗楚借给沈途几百万的钱去赌博,又以合理名义将明美冉送进疗养院吗?

沈余虽然没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宗酶收了嘴不再问,暗地决定出去后要好好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时候虽然対宗楚满是意见,但是也算是知道宗楚叫人接自己来的作用了。

怕不是她哥见沈余不搭理他,终于忍不住后退一步,虽然这个“退”几乎和没退一样。

宗酶心里沉闷,但是她还比较乐观,毕竟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比她当初的设想还是好了很多。

她好说歹说,耍宝了一下午,沈余总算是露出过一次笑脸。

等到了下午五点,管家来敲门了。

沈余嘴边的笑意缓缓消散,宗酶看着,心情又沉重下来。

她还勉强保持着松快的语气,対沈余说:

“沈哥,你知道我哥那个木头,他什么都不明白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像厚着脸皮为自家人开拖,但是你别——别那么绝望,再怎么说,错的是他,不是你,不対吗?你想要做什么,就像当初一样勇敢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