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生死大劫,坦白

秦溯应下后, 送永乐帝先回去休息。

当秦溯从大殿门口回来的时候,措不及防地抬眼,对上了秦邈的视线。

“大皇子, 七皇子, 逼宫谋逆, 当场诛杀, 其党羽, 诛三族,九族流放。”

一夕之间, 京城变天了。

永乐帝身体抱恙, 拟禅位诏书,皇太女秦溯临朝听政,大权在握。

永乐宫中,秦溯站在殿中,垂眸而立,永乐帝面色发青,下一刻,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了秦溯面前。

这是永乐帝第一次对秦溯动怒。

“胡闹!简直是胡闹!朕给你禅位, 不是让你立一女子为后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径, 你让天下百姓如何想, 让百官如何想!与其等你做出这荒唐事来, 惹天下大乱,倒不如朕便废了你这太女之位,外设公主府, 你爱怎么荒唐怎么荒唐去!”

永乐帝被气得连连咳嗽, 指着门外,撵秦溯离开, “你走!回长乐宫想清楚再来,你是要那沈小姐,还是这皇位!”

秦溯眼睛不眨地跪在了茶碗的碎片上,“儿臣都要。”

“你……”永乐帝慌乱地站起来,看着秦溯膝下渗出的血水,只觉得血气上涌,让他打了个踉跄,“起来!你是要气死你父皇吗?!”

秦溯依旧跪着,“父皇,此事后果,儿臣一力承担,若是父皇不应,儿臣这条命是父皇给的,父皇尽可以收回去。”

“你……你……”永乐帝指着秦溯,气得浑身发抖,踉跄往前走了两步,一口气没上来,轰然倒下。

“陛下!”

“父皇!”

永乐宫中乱作一团。

等晋皇贵妃等人赶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地血迹还有躺在床上的永乐帝。

“陛下乃是气急攻心,好在陛下身体一项康健,多多休息便可,并无大碍,但是亦要多多注意,绝不能再如此生气。”

太医回禀晋皇贵妃的问话,又看向坐在旁边的秦溯,“只是殿下这伤还要早早医治为好,以免留下病根。”

“殿下?”

晋皇贵妃站在秦溯面前,秦溯睁开眼。

“见过娘娘。”

秦溯现在头还阵阵作痛。

“陛下没事了,殿下还是先去处理伤口才是。”

晋皇贵妃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秦溯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主意和章程,旁人也不好多加干涉。

秦溯应下,被赤水扶着去偏殿处理伤口。

一片静默无言,秦溯从偏殿回来后,站在永乐帝的房门前,两眼空空。

“殿下,怎么不走了?可是腿疼?”

赤水看秦溯停下来,开口询问。

“传花溪进宫,传沈丞相,沈夫人入宫。”

有了永乐帝的前车之鉴,秦溯还是先把花溪叫进宫里来稳妥。

“殿下,还是先缓缓吧。”

赤水担心地看着秦溯,此事也不必急在一时,从长计议未为不可。

“再乱能乱到哪去?”

秦溯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这件事开始了,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时候。

秦溯主意已定,自然是谁也更改不了,将永乐帝交由晋皇贵妃照看后,秦溯往御书房而去,等着沈丞相沈夫人的到来。

等沈丞相和沈夫人到了以后,秦溯轻轻摆手,挥退了众人。

赤水等人站在门口,等得心焦,而御书房中,亦是一片寂静。

秦溯看着自从自己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言的沈丞相夫妇,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殿下这是以君王的身份同臣等所言?”

沈丞相来之前,也从未想过竟是如此荒谬之事,可是现在身处于书房之中,秦溯怎么也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不错。”

秦溯应下来,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如此,倒不如让沈丞相和沈夫人怨恨自己,以免牵连沈奕。

“陛下可知此事?”

沈丞相只觉得四肢冰凉,如此叛经离道之举,如何使得?

“父皇已经知晓了,本宫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秦溯只说永乐帝已经知晓,却不说永乐帝否对此事的话,倒是将沈丞相夫妇二人糊弄了过去。

“臣,遵命。”

沈丞相做了一辈子忠君之臣,见秦溯已搬出君臣之别,心中痛极,也只得应下。

“沈安……”

沈夫人没想到沈丞相竟然真的会遵命,拉着沈丞相的袖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丞相压下。

看二老被逼成这样,秦溯也有些不忍,但是这样总比他们为女伤心,亲者离心好。

“二老回去筹备吧,圣旨不日便到。”

秦溯不忍多说,让赤水送二老离开。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若是沈小姐知道了,心中定然也是难受的。”

赤水送过沈丞相二人,回到御书房,就见秦溯正撑着头闭目养神,眉头紧皱,疲惫之意尽显。

“既本宫一人能担下的,何必扯上安平?”秦溯站起身来,“去看看父皇。”

秦溯说着,刚一抬脚,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响起赤水的惊呼声,下一刻,意识归于黑暗。

永乐宫中,永乐帝悠悠转醒,跟晋皇贵妃刚说了两句话,便又想起秦溯来,火气顿起,“秦子寻呢?把她给朕叫来!朕非要改改她的任性性子!”

“殿下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都是陛下惯出来的?”

晋皇贵妃端着药碗,轻轻吹了吹,递给永乐帝后又叹了口气,“殿下一时半刻怕是来不了了,哎,太医皆过去了,也不知殿下如何了。”

“寻儿怎么了?可是腿伤?这孩子非要气死朕!”

永乐帝一听晋皇贵妃这话,顿时紧张起来,药也不喝了,便要去看看。

“陛下还是先喝药吧,殿下不是腿伤,也不知怎么的,在御书房骤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太医还未来回报。”

晋皇贵妃压下永乐帝,“陛下且等等也不迟,殿下一向身体康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永乐帝被晋皇贵妃这话气得不轻,“正是因寻儿自小身体康健,连起热受凉都极少,这一下却晕厥过去,朕才担心。”

“那陛下过去也没什么用处,殿下许是心病,陛下有法可医?”

晋皇贵妃看向永乐帝,就差没明说了。

永乐帝气结,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寻儿这孩子就这么个性子,说风就是雨,说要什么便定然要什么,此事……”

永乐帝说到一半,看向晋皇贵妃,“晋皇贵妃,你怎知寻儿是何事?你早已知晓此事?”

“殿下那性子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喜好什么从不遮掩,也就陛下是男子,心粗看不出来罢了。”晋皇贵妃接过永乐帝手中空了的药碗,转递给宫人。

“那你为何不同朕讲?”永乐帝觉得晋皇贵妃今日是故意想来气死他的。

“讲什么?不过是妾身自己的胡乱猜测,岂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