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页)

“远远见过。”既然对方不记得她了,也没必要提起上回的事儿。

“娘子若是不赶时间,可否容在下为你做幅画?初来摆摊,没什么生意,手实在闲得慌。”

说着话儿,他摘下画板上的画像,递给求画的人,“二两银子。”

求画人满意地点点头,放下银子离开。

一幅画二两银子,可不便宜,难怪生意冷清,殊丽失笑,“郎君这是姜太公钓鱼吗?”

男子也跟着笑笑,笑声清朗,“娘子可愿?”

找他作画是要摸骨的,若是被天子知道,这画师的手怕是保不住了,殊丽刚要婉拒,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取出一张画纸,几笔勾勒出一个哭脸,逗得殊丽忍俊不禁。

“今日不便逗留,祝郎君生意兴隆,告辞。”

说完,殊丽提步离开,那股暖香也渐渐散去。

等马车走远,男子掏出帕子,擦拭去指尖的墨迹,过分优越的容貌渗出点点翳色。

一旁摆摊的小贩递上一个糖人,“主子尝尝我的手艺?”

男子轻轻推开,眸光有了焦距,落在了那匹黑马上,宫里的马啊......那女子呢,上次见过。

尚衣监掌印殊丽。

男子拿起画笔,在画纸上勾勒出殊丽的背影,随后泼了一泓绿墨,环绕在“殊丽”周遭,涂抹出诡异的山水。

画的落款,他附上了自己的名字:陈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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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闹市,殊丽瞥了一眼元府的方向,苦闷感挥之不去,不知那人现在何处,是否安康。

回到尚衣监,殊丽瞧见煜王也在,正在指挥木桃劈柴。

“偏了偏了。”少年烦躁地推开木桃,拿起斧子,“贫道再示范一遍,好好学着。”

殊丽觉得好笑,靠在月门前看着少年少女的互动,这位亲王殿下屈尊降贵过来教小宫女劈柴是何用意?殊丽有了几分猜测,对他的感激更浓一筹。

他不想背离自己的承诺,还在试着将木桃带出宫。频频与木桃互动,无非是要向天子证明,他的确是看上了木桃,而非还人情。

木桃举起斧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堪堪劈开木头,“不行了,奴婢得歇歇。”

她席地而坐,水嘟嘟的脸蛋变得通红,一劲儿揉着自己的手臂。

煜王觉得她又呆笨又无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旋即扭头看向殊丽,“喂,你要不要试试劈柴?”

今日休沐,闲着也是闲着,殊丽走过去,“我也没劈过。”

煜王对殊丽稍微有些耐心,“木桃,你也过来,贫道再示范一遍,你们好好学着。”

说着,他手起斧落,将木头劈成两半。

殊丽接过斧头,在木桃殷切地期盼下劈了下去,木头一分为二,飞了出去。

“成了!”木桃激动地直拍手。

煜王终于有了点成就感,斜睨木桃道:“你家姑姑劈的,又不是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一会儿继续练,什么时候劈匀了,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木桃挽起殊丽手臂,“姑姑会了,等同于我会了,求求殿下莫再为难奴婢了。”

这亲王发什么疯,非要她学劈柴?

殊丽揉揉木桃的脑袋,让她带着自己买的东西先回屋,之后与煜王道了声“谢”。

煜王不自然地别开脸,负气又傲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贫道承诺过的事,不会食言。”

“殿下没有食言,是陛下不同意而已。”

“那也还要试试。”

“殿下别让自己涉险。”

“放心吧,陛下虽不好说话,但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是这样吧......少年想起陈呦鸣血染断头台的场景,心里闷闷的,转身摆摆手,大步离开。

入夜,殊丽将今日与陈呦鸣的谈话一五一十禀告给了陈述白,末了加了一句:“奴婢想起一件事,不久前,一位盲人画师嗅出了奴婢身上的味道是哪几味花香的混杂,奴婢按着他说的,做了香包,可否放在陛下枕边?”

若是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暖床了?她也发现,所谓的暖床,其实暗藏另一层含义,似乎与体香有关,估摸是天子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才让她爬龙床的。

陈述白长眸一敛,“画师品出了你身上的气味?”

“是呀。”殊丽掏出香包,双手呈到男人面前,“还真是这个味道。”

陈述白拿起绣工精湛的香包,放在鼻端闻了下,又拉过殊丽深嗅她颈间的味道,果然有些相像。

曾几何时,他也想做出类似的香料,以摆脱对殊丽的依赖,可此刻,他一点儿也畅快不起来,将香包撇在桌上,拉着殊丽坐在了自己腿上。

殊丽开始心慌,比他的心跳还剧烈,自那晚被丢上龙床之后,两人再没亲近过,这会儿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陈述白嗅着她的颈香、发香,大手毫不含糊地磋磨起她的腰肢,“殊丽......”

他轻喃着她,诱她放松。

殊丽紧张地咽下嗓子,“陛下还未处理完奏折呢。”

“不忙。”陈述白贴着雪背一寸寸抚上她的椎骨。

殊丽面上温顺,身子发软,后仰在了书案上,不得不靠小臂抵着案角才能维持平衡。

扬起的弧度,更为凸出了娇美的线条。

陈述白碰到她的双膝,往外推开,让她跨坐过来,护着她的后颈。

殊丽脸色红润,唇齿微张,露出整齐的牙齿,咬住了下唇。

“陛下,”她带着乞求,希望男人能放过她。

可她不知,那带怯的声音,只会激起陈述白的胜负欲,况且,他本就没什么同情心,“殊丽,睁眼看看,朕是谁。”

像是攻克不了自己一手营造的影子,他拉起殊丽,迫使她睁开眼。

“看看,朕是谁。”

“陛下......”

“念朕的名字。”

朕是陈述白。

即便被撩得迷迷糊糊,殊丽还是没胆说出天子的名讳,可她越这样,陈述白眼底越深沉,忽然起身拿过一面镜子,放在殊丽面前,将她狠狠抵在案沿,长臂环过来,掐住她的颌骨,逼她目视镜面,“好好看看。”

说着,拉开了她的裙带。

外裙如花般层层叠叠落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裙。

殊丽双手撑在案沿上,额头抵在两手之间,呼气在镜面上形成一圈雾。她闭上眼,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未知”。

可背后的男人忽然退开,手捂胸口不停地喘气,额头大汗淋漓。

殊丽一慌,转身扶住他,“可要传御医?”

陈述白推开她,沉着脸走向龙床,颀长的身躯倒了下去。

这心悸为何因她而愈,又因她而重?

他厉责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既然不传御医,殊丽没再管他,穿好外裙,对镜整理起散乱的发,又擦去他留在她脖颈上的湿意。

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陈述白有些恼羞成怒,但也没有去斥责她的大胆。心律渐渐平缓时,他深呼吸几下,起身坐到书案前,继续批阅奏折。